359:就这么想摆脱我这双破鞋?(1更)

姐姐为她牺牲了太多,苏湄去世那年,她们姐妹才十五岁,义父苏余生因为苏湄的死受了打击,整日精神恍惚,苏余生有个打了一辈子光棍的哥哥,姐妹俩十六岁的那个夏天,苏余生的哥哥打晕了苏余生,闯进姐妹俩破败的闺房。

苏粉雕用尽力气和勇气把苏玉琢推出房门,抱住闯入者哭着朝她喊:“去找人来,快!”

等她敲开邻居的门,带人来救苏粉雕,苏粉雕已经失守。

事情传出,谩骂讥笑铺天而至。

苏玉琢很多时候都在想,那件事,或许也是姐姐放弃学业的原因之一,姐姐是在破罐子破摔,很多时候,她都从姐姐笑意盎然的眼睛里看到死灰的颜色,直到姐姐告诉她有了很喜欢很喜欢的男人之后,她才从姐姐的眼睛里看到属于二十岁出头女孩的鲜亮光彩。

“我们离婚吧,看见你,我就想起姐姐的死,虽不是你有意,她因你而死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

萧砚从唇边夹走烟,抬脚绕过车头走过来。

苏玉琢本能地低下头,萧砚俯视着她的头顶,伸手抬起她的脸。

“就这么想要摆脱我这双破鞋?”声音低沉森冷,犹如冰裂之声。

“是啊,很想摆脱。”

“好。”

话音落,萧砚放开她,再次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

“上车。”

苏玉琢有些怔怔的反应不过来,“去哪儿?”

“离婚。”

叶倾心听说萧砚和苏玉琢离婚,已经是六天后。

“他们为什么离婚?”那天在老宅看见,两人关系还很不错。

“谁知道啊。”景索索嘴里叼着棒棒糖,腮帮子鼓得像嘴里藏了食的仓鼠,说话含糊不清:“苏玉琢昨天来家里跟二叔说要回老家,二叔肯定不同意啊,她只说一句心意已决,搞得跟拍电视剧似的。”

“我估计她是受不了萧三哥冷冰冰的德性了,你说谁身边整晚躺着个冰箱能舒服?不冻死才怪,唉——可怜了萧三哥,好不容易讨个媳妇,才几天啊,就吹了。”

景索索把棒棒糖嘬得滋滋有声。

今天又是一个周六,小家伙们仰躺在婴儿车里睡觉,景博渊不在,也不知道哪阵风把景索索和窦薇儿吹到了南山墅。

窦薇儿不认识萧砚和苏玉琢,听着怪没意思的,就在旁边看小孩睡觉。

“对了,听说下个周一古娇开庭哎,心心,你到时候要不要去看?”景索索也是昨晚无意听几个长辈说起才知道的。

古娇开庭的事叶倾心也知道,景博渊跟她提过,她不想让叶倾国出面,景博渊直接全权交由陈霆处理,靓颜集团那边也全权交由他处理。

老两口或许是不忍心亲眼见古娇被审判,毕竟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十几年,曾经也是有真感情,又或许,是已经恨古娇恨得不想再见到她。

“我不去,看她不如在家陪宝宝。”叶倾心视线温柔地看向熟睡的小家伙。

古兴德在景逸婚礼上闹过之后,被派出所关了几天就放出去,后来倒是老实了下来。

古家老夫人那边也没有再来烦叶倾心或是颜家老两口。

“说得也对,她也没什么好看的。”景索索倒进沙发里伸个懒腰,“以前觉得古娇挺不错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颜奶奶真是白养她这么多年了。”

正说着。

窦薇儿的手机忽地响起铃声。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下,随后把又把手机往沙发里一扔。

“怎么不接啊?”景索索伸手拿起手机看,屏幕上亮着‘贺云宵’三个字。

“你认识贺云宵啊?我记得他昨天刚从国外回来。”景索索随意地说。

窦薇儿看向她,“你也认识?”

“嗯啊,从小就认识,他经常欺负我!”景索索从嘴里拿开棒棒糖,说:“我可记仇了,以后总有一天要报复回去!”

“对了,你怎么认识他的?看你对他爱答不理的态度,他不会是在追求你吧?那你可要挺住了,千万不能让他轻易追到手,顺便给我报个仇。”

景索索暗搓搓地搓着手,两眼放光,好像已经想到收拾贺云宵的办法,“跟我说说,他是不是在追你?”

“他就一直想请我吃饭,不算追吧。”窦薇儿跪坐在茶几地毯上,双臂叠起来搭在婴儿车边沿,微微上挑的明眸羡艳地看向车里的孩子们,时不时的伸手摸一下孩子们的脸蛋,柔软的触感,让她越发喜欢。

“哈!无缘无故的一个男人请一个女人吃饭,肯定有所图,薇儿这么漂亮,那小子一定是看上你了,嘿嘿嘿……老天有眼,我被欺负的仇指日可报——”

话音未落,景索索想起什么似的,又道:“我记得贺大哥以前也追过你吧?你们是不是处过?现在贺云宵又追你,这兄弟俩口味怎么一样?哎呀,好像更好玩了,贺云宵死定了!”景索索啧啧舌头,笑得奸诈,“他死定了!”

------题外话------

二更,明早来看吧

“我们离婚吧。”

苏玉琢这五个字,说得心平气和。

萧砚往隔断柜上放手表的动作一顿。

转头,没有感情的视线看过来,他就这么看向苏玉琢,一言不发,空气中的温度陡然降到冰点。

苏玉琢放在腿上的手蜷起,抓紧裙摆布料,她垂下浓密的睫毛,头微微低着,长发垂下来,素白明艳的一张脸笼进阴影里,“当初我用尽手段逼你娶我,你一直都知道我接近你动机不纯,不管你娶我是因为什么,我很感激。”

“可能老天都看不过我的不择手段,才收回我的孩子来惩罚我,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想回家。”

“我把自由还给你,希望你以后能遇到真心对你的人。”

鼻子有些酸,苏玉琢不动声色深呼吸几下,压下心口的酸涩。

卧室里寂静无声。

苏玉琢始终垂着脑袋。

忽地,浓重的阴影从头顶覆盖下来,苏玉琢下巴被人用力抬起,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萧砚目光冷漠且深不见底,手下力道有些重,苏玉琢白皙饱满的肌肤变了形,泛起红痕。

她忍着尖锐的疼,倔强地看向萧砚,不急不缓地又重复一遍:“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们离婚吧。”

萧砚手下力道加重,狭长的凤眸犹如鹰隼,视线化为实质,狠狠穿透苏玉琢的双目。

苏玉琢唇色渐渐发白,被萧砚的力道推得跌进沙发里,脑袋抵在靠背上,她倔强着,没有像以前那样在他目光中妥协。

僵持许久,萧砚松开她的下巴,抬手解自己的衬衫纽扣,很快男性的胸膛袒露出来,紧实性感。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抬腿一声不响从她面前走过,走向浴室。

进浴室门的前一瞬,没有感情的声音从他嘴里蹦出来,语调轻缓,“利用完了就想走?休想。”

苏玉琢靠在沙发背上,望向头顶的复古吊灯,眼睛里的光渐渐暗下去,像秋季过后的北大荒,寒风萧瑟,满目荒凉。

另一间卧室。

叶倾心洗完澡出来,景博渊将被朝朝蹬到脚下的小毛毯盖到他的小肚子上。

“你去洗吧,我来照顾他们。”

叶倾心头上裹着干发帽,几缕潮湿的发丝从饱满的额前挂下来,给她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风韵。

“头发怎么不吹干?”景博渊拉着她坐下,取下她头上的干发帽,像以前很多次那样帮她擦头发。

“我今天无意听到二叔和苏玉琢的谈话。”叶倾心握住小家伙的小脚,很小的一点,轻易就被她完全包裹在掌心。

“听到了什么秘密?”

“可能是先入为主吧,跟喜姐关系好,不自觉地就觉得后来的苏玉琢以及她的母亲都非善类,今晚听到苏玉琢说起她母亲的事,又觉得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心酸苦楚,一时有些感慨。”

“凡是都有两面,多换位思考,你想问题的思路会开阔很多。”

“嗯。”叶倾心往景博渊身上一靠,看向三个小家伙的目光充满慈爱,“不知道以后喜姐能不能和苏玉琢处得来……如果她重新接受二叔的话。”

翌日一早,萧砚和苏玉琢携手离开,看着一点都不像要离婚的样子。

车子驶离景家老宅,苏玉琢说:“我想去看罗剪秋。”

罗剪秋,萧家大儿媳,萧砚的大嫂。

萧砚什么都没有说,车子却是开往派出所。

车子停下,苏玉琢看了眼派出所的大门,转头看向萧砚,“我想单独见一见她,你在这等我行吗?”

萧砚从储物格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快去快回。”

冷漠的声音,一如他清冷的眉眼。

她在接见室看见那个年方三十岁的女人,穿着号衣,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高贵和凌人盛气。

苏玉琢眼神凌厉,透着几分恨意,“这么想见我,还有什么说的。”

这两天,派出所这边一直给她打电话,说罗剪秋要见她。

“你知道我两年前,为什么要杀苏粉雕?”

苏玉琢冷冷地看着她,没有开口。

“其实你应该能猜到,我杀苏粉雕那个贱人,和我想杀你的原因一样,你们不该去招惹砚,招惹他的女人,都得死!”

罗剪秋面目狰狞,眼睛里迸射出浓烈的嫉恨,很快又变成洋洋的得意,讥笑又嘲讽地看向苏玉琢,“还说什么为你姐姐报仇,你可知道,你枕边睡的,是你姐姐深爱的男人,当真是姐妹情深呐!哈哈……”

“你姐姐那个贱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敢勾搭砚,为了接近他,不惜成为萧承那个臭男人的情妇,你以为我杀苏粉雕,是因为我丈夫萧承?你以为在婚礼上故意栽赃萧承对你欲图不轨,让砚对付他,就是替你姐姐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