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封:“该怎么做,你们自己知道。”
宋玉婷捂着口鼻点点头,马毅阳垂头丧气地也点了点头,宗馥莉已经知道他做那种不堪的工作,隐瞒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他又是个孤儿,不用担心家里人知道,就算职业曝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罗封没再跟两人废话,说了句:“走吧。”
两人走后,他没有再进包厢,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门口,旁边几名包厢服务员站得优雅笔直。
“冒昧问一下,您的那位老板,是个大老板吧?”其中一名服务员问道。
都是替人卖命的,老板不在跟前,都比较随意,罗封转头看了说话的那服务员一眼,饶有兴致地笑了下,“何以见得我的老板是个大老板?”
“气势和派头和别个老板不一样。”另一名服务员道:“我们酒店在京城不说数一数二,那也是业内佼佼者,人均消费五位数,可不是人人都能消费得起的,来我们这儿的,都是有钱有势的大人物。”
服务员的语气有点与有荣焉的意思,扬着小脑袋露出小得意,倒也娇俏可人。
面对漂亮女人,任何男人都乐意多聊两句。
“所以呢?”罗封笑问。
“可是你那位老板,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位大人物都更有气势和派头,一眼就能看出不同来,一定是个不得了的大老板,长得又高又帅,我从来没见过呢。”
罗封失笑,“小姑娘,这世上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
门内。
颜老爷子看向景博渊,眼神有点迁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些把真相告诉我?看着我们两个老东西把恶狼当亲人很有趣?”
景博渊淡淡地勾着唇,一派气定神闲的淡然,没有解释太多,只道:“现在知道也不算迟。”
言罢,他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抿了口茶,又道:“时间不早了,外公可有兴趣与晚辈小酌两杯?”
颜老爷子‘哼’了一声,“你设计这么一出,主要是为了替心心报仇吧?如果不是心心,你恐怕压根不会管我们身边围绕的是人还是畜牲。”
景博渊微笑,“外公说笑。”
古兴德见两人都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起身说了句:“我先回去了。”
颜老爷子低头喝茶,景博渊朝他微微点头,“古叔叔慢走。”
见古兴德出来,罗封走进包厢,景博渊抬眼看了他一眼,罗封立刻会意,抬手招来服务员,吩咐上菜。
古兴德从酒店出来,外面天色发暗,路边的路灯已经亮起。
他的脚像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有种踩不到真实地面的错觉。
完了。
这两个字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妻子,他女儿,都被荣华富贵迷昏了头,走了歧途。
司机将车停在他面前,“先生,老先生没出来么?”
古兴德无力地摆摆手,绕过车子,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回到颜家,老宅大门外大包小包堆了无数生活用品,佣人还在源源不断往外面扔东西,管家在一旁挥汗如雨地指挥。
古兴德已经说不出自己什么心情,从住进这里那天起,他就担心将来会有这么一天,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竟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
甚至,还有一丝解脱和释然。
“先生。”管家看见他,态度还算客气。
古兴德打电话加钱叫了搬家公司。
古家被扫地出门和古娇被警察带走的消息,在小范围内不胫而走。
颜老夫人知道这两件事,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她正和景老夫人、盛老夫人一人抱着一个小家伙逗着玩儿,接到要好的老姐妹的电话,问颜家发生了什么,古家怎么好端端的被扫地出门了。
颜老夫人一脸懵,她哪里知道?
赶紧的想给颜老爷子打电话问问,有权利赶古家离开的,除了她,就颜老爷子了。
电话还没拨出去,另一通电话先进来,是靓颜集团的副董事长,向她推荐自家儿子,原本都在盛传颜家有意让古娇当继承人,现在古娇进去了,古兴德又没什么本事,颜家老两口年岁渐长,说句难听的,不知道还能活几天,这继承人之位肯定是要有人来补缺的,就目前这状况而言,只能从外面物色有能力的青年人了。
虽说颜家找回了外孙女,不过听说还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小小年纪,总不能让一个黄口小儿来当未来的掌权人。
副董事长这么想。
颜老夫人更懵了,“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娇娇进去了?她进哪里去了?”
“您还不知道?”副董事长惊讶了一下,解释道:“下午的股东大会,公司有两名女职员说古总监逼迫她们陪合作商睡觉,还有一名出纳说古总监逼她做假账,私吞资金,董事长报了警,古总监现在还在派出所呢。”
“什么?”颜老夫人震惊,“这怎么可能?”顿了下,她忙道:“先挂了,我打电话问问董事长。”
“怎么了?”叶倾心手里端着果盘从厨房过来,月子期间不能吃冷食,张婶把水果切块,放锅上蒸热了给她吃,口感和营养都没有生的好,不过,聊胜于无吧。
颜老夫人挂了电话,边翻找颜老爷子的号码边回:“你外公报警抓了娇娇,还把他们一家都赶了出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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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嗯,会有点晚……
有专家说,孩子的性格是天生的。
景家这三个孩子,性格各有不同,诸多细节,可判断出老大老二将来会活泼调皮一些,老三会更安静一些。
听完叶倾心的话,景博渊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三个小家伙的模样,不觉失笑,心头一派柔软。
“晚上要是应酬尽量别喝酒,开车回来注意安全,要是司机开车就让他开慢点。”
叶倾心关心的话语从电话那边传过来,她没有催促他要早些回家,只关心了他的健康和安全。
“好。”男人应着。
挂了电话,景博渊回到大班桌旁坐下,罗封敲门进来。
“景总——”
他刚要说话,景博渊手机先震动起来,罗封识趣地闭上嘴巴。
景博渊深黑的眸子扫向手机屏幕,看清来电,嘴角勾出一抹淡笑,儒雅,却也冷。
接听,“外公。”
寥寥几句之后,再度挂了电话。
景博渊视线看向罗封。
罗封开口:“靓颜那边传来消息,古娇的罪行已经传遍整个集团,引起了全体职员的愤怒,纷纷要求罢免古娇在公司的职务,各大报社都在加班加点,明天古娇一定会上头版头条,靓颜集团公关部的人忙得天翻地覆,四处打电话,不过因为我们提前都打过招呼,他们也是四处碰壁。”
“颜董事长已经让人彻查最近的财务报表,估计他老人家很快就会知道自己一向看中的干孙女,把集团几乎掏空。”
景博渊起身,拎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穿上,边系纽扣边道:“把人叫上。”
他没说叫上谁,也没说叫上人去哪里、干什么,罗封却从善如流地答了句:“是。”
三十五分钟后。
一辆黑色卡宴停在恢弘气派的酒店门口。
罗封先下车,然后打开后车门。
车里先出来一条笔直挺括的黑色裤管,然后是一具高大挺拔的身躯,男人面无表情,西装板正,成熟稳重的男性魅力在他身上流露,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景先生,罗先生。”不同的方向过来两个人,一位是个长相英俊的陌生男人,另一个……是个中年女人。
景博渊目光不冷不热地扫过去一眼,旋即收回,走进酒店大门。
罗封朝那两人说了句:“进去吧。”
过了约两分钟,另一辆黑色商务轿车在此停下。
古兴德下车,然后把着车门,扶颜老爷子下车。
颜老爷子刚拄着拐杖站稳,手机铃声响起来,他边踏上廊檐下的台阶,边接听。
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胆战心惊。
听完,颜老爷子愣在原地。
古娇从集团挪走了将近十个亿!
颜老爷子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查!给你两个小时,天黑之前我要知道她把钱都弄哪里去了!”
古兴德也听到了电话里惊人的数字,有些不敢相信。
“爸,这……”
这怎么会呢?古兴德想起几个月前,古娇截肢回家没多久的一个晚上,诚恳地乞求他帮她完成和老两口约定的样子,她一心一意想继承集团,也是十分勤勤恳恳,怎么会在背地里做这种损害公司利益的事?
“这会不会是什么误会?就算有人做假账挪了公司的钱,也不一定就、就是娇娇……也许是有人栽赃陷害……”
颜老爷子没看古兴德一眼,径直走进酒店,握着手机的手直颤。
跟服务员说了景博渊的名字,服务员直接领两人上楼。
包厢里,景博渊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两腿交叠,双手交握在大腿上,西装搭在他旁边的扶手上。
他身后,站了三个人,其中有刚从拘役所出来的宋玉婷。
看见宋玉婷,古兴德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见颜老爷子进来,景博渊起身,微微笑着喊了声:“外公。”
颜老爷子沉着脸‘嗯’了一声,走过去坐下,开门见山道:“说吧。”
景博渊将目光递向罗封,罗封看向旁边俊美的男人。
那男人往前走了一步,低着头谁也没看,道:“我叫马毅阳,是宗馥莉的男朋友……”
宗馥莉?
古兴德心头一紧,那不是古娇的助理么?
心头不好的预感更盛。
他隐隐有些猜测到古娇怎么得罪景博渊了,景博渊下这么大一盘棋,一副要置古娇于死地的狠劲,可见古娇是触了他的逆鳞,而他现在最大的逆鳞,只怕就是家里的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