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或许,你该离我远些

“你要先洗澡吗?”叶倾心推着景博渊进房间,问他。

景博渊声音低沉,“可以。”

叶倾心直接将他推进卫生间,然后去衣帽间帮他拿睡衣和内衣。

回到卫生间,放下衣服,叶倾心忽然想到什么,蹲下身子撩起景博渊的裤腿。

原本肿得像馒头的脚踝,已经开始消肿了。

看起来,是要好了。

“还痛吗?”叶倾心抬头看向景博渊,眼睛里透着关心。

女孩依旧扎着利落的高马尾,头发茂密,蓬蓬松松地在身后垂落,发际线处几乎没有什么碎发,整齐自然,修饰得额头十分饱满漂亮。

景博渊伸手拉她起来,双手轻轻攥住她的双手,大拇指细细摩挲她的手背,声音越发低沉,似乎还有几分暗哑,是很有魅力的那种暗哑。

“还很痛。”

叶倾心点点头,没说什么。

其实她心里想,如果景博渊的脚腕不是那么痛了,能自己站着穿裤子了,她就不用帮忙了。

每次帮他脱裤子、穿裤子,真的很难为情。

景博渊其实洗澡时间不长,也就短短十来分钟。

但在叶倾心看来,真的很漫长了。

她背对着淋浴房站着,耳边充斥着哗啦啦的水流冲刷在人体上的声音。

不过今晚,景博渊的动作似乎有点慢,时间远远超过了以往。

叶倾心强忍着回头看看怎么回事的冲动,出声问:“好了吗?”

景博渊声音异常低哑,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气息不稳的急促,“快了。”

叶倾心听出来了,以为他怎么了呢,不放心地问:“你没事吧?”

景博渊:“没事。”这次,声音倒正常了不少。

没一会儿,他要毛巾。

叶倾心忙不迭拿了毛巾背对着景博渊凭感觉递过去。

等他穿好上衣,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脚下大理石地板,费力帮他套裤子。

等他彻底穿戴整齐,叶倾心出了一身汗。

景博渊目不转睛盯着叶倾心的脸瞧,眸光宛如古井般无波无澜,透着令人心悸的深不可测。

叶倾心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仰着小脸问他:“干嘛这么看着我?”

景博渊踮着一只脚站着,伸手抚上叶倾心细腻光滑的脸颊,大拇指细细摩挲,良久,他薄唇轻启,说了句叶倾心没听懂的话,“或许,你该离我远些,你还小,我真怕有一天会忍不住。”

没头没尾的一句。

叶倾心不解,“什么意思?”

景博渊收回手,转开目光,身形轻挪,在一旁的轮椅上坐下。

“没什么。”他声音平静。

片刻,他又说:“你回房早些睡,明早还要早起上课。”

叶倾心走到他身后推轮椅,道:“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说吧。”

“就是今天中午,洪太太给我打电话,说了易秉平的事……”叶倾心边说边观察景博渊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她接着说:“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博渊,洪太太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而且当初,要不是我同意跟她一道去萧老夫人的寿宴,她也没有机会算计到我,说到底,这事也有我的责任……”

景博渊侧头看了眼叶倾心,“你想让我饶了她?”

叶倾心抿着唇,点点头。

景博渊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说了句:“知道了。”

叶倾心估摸着,他这话的意思应该是‘行’吧?

想着,她弯了弯眉眼,道:“那我回去睡觉了。”

景博渊拍了拍她的手,回了声:“嗯。”

叶倾心正要转身离开,景博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

她几步走过去,拿起手机想递给景博渊,但视线一触及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愣了愣。

又是那个叫‘萧恋’的名字。

迟疑了一下,她将手机递交到景博渊的手里。

景博渊看了眼屏幕,神色如常地接听。

叶倾心站着没走。

张婶已经走了,整个别墅安静异常。

隐约,叶倾心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女音,很温柔。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景博渊声线平稳地回了句:“只要你自己想好了,回国发展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不过一开始要艰难一点,这要看你自己了……”

------题外话------

某瑶:景大叔,你今晚洗澡怎么那么久?是不是对着心心那双腿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景博渊难得的老脸一红,怒道:关你屁事!

某瑶:……有二更

呼吸交缠间,叶倾心感觉自己犹如置身火海,身体在发热,脸颊浮上两抹潮红,连带着右耳垂上的那抹胎记,都变得格外鲜艳。

她紧闭双目,睫毛剧烈颤动着,口鼻中灌满成熟男人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彼此唾液交融,没有丝毫的不适,有的,只是心头的悸动。

景博渊有些失控。

手机震动骤然响起打断两人时,景博渊的一只手已经贴紧了她的肌肤。

叶倾心衣衫半褪。

景博渊深沉的眼睛里染着几分异样的灼热,却在手机震回他神智的瞬间潮水般退去,然后隐匿,消失不见。

叶倾心尚未从那种意乱情迷中抽离,耳边已经响起男人低沉持重的嗓音。

应该是工作上的电话,他嘴里说着一些叶倾心听不懂的词汇,声音稳重可靠,手机彼端的人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如此稳重的声音的主人,此刻,腿上正坐着一位双眸迷离、衣衫不整的小女孩。

叶倾心朦胧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明,感觉到身上一阵凉意,低头一瞧,脸上浮上一抹羞窘,忙整理好衣服,从景博渊腿上退下来。

景博渊一边讲电话,一边用平稳的视线看过来,表情严肃且一本正经,身上的衬衫挺括,一丝未乱,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干柴烈火般的失控。

叶倾心走到沙发里坐下,咬唇看着那个衣冠齐楚的男人。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

景博渊结束通话,深邃平稳的视线再度看过来,语气云淡风轻,透着一丝关心,“中午睡会儿,省得下午上课犯困。”

叶倾心盯着他平静的面容看了几秒,试图从中看到一点点异常来,然而只是徒劳,这个男人将情绪拿捏得简直炉火纯青。

片刻,她挽起唇角,微微一笑,反问:“你不睡吗?”

“我还有些文件需要处理。”说完,景博渊转过身,拿起刚刚亲热时放下的那支笔,翻阅起文件来。

叶倾心看着他认真的背影,瘪了瘪嘴角,起身,回自己房间,临关门,她回头叮嘱一句:“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景博渊转头朝她微微点了下,表示知道了。

给洪太太说情的事,就这么被遗忘。

叶倾心回到自己房间,拿手机定了个一点半的闹钟,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刚刚亲热的画面,肌肤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干热粗粝的触感。

不知过去多久。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客厅的位置一阵说话声,但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又恢复安静。

接近一点半,叶倾心不是被闹钟闹醒的,而是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迷迷瞪瞪接听,手机里却传来景博渊的声音,“心心,起床洗漱一下,去上课了。”

景博渊的话刚说完,叶倾心定的闹铃响了。

叶倾心抿了抿唇,声音清软地回应道:“好。”

洗了把脸出来,她去景博渊的房间,景博渊还埋首案边。

叶倾心看着他笔挺宽阔的背影,忽然有些心疼。

景博渊在外人看来,尊贵强大、耀眼夺目,宛如一座高山般不可超越,值得任何人趋承巴结,可是谁又知道,在光鲜的外表下,隐藏了多少努力与艰辛。

就叶倾心看到的,他车祸第二天就开始处理公司事宜,每天至少要接到十几通工作上的电话,时不时还要主持个会议,几乎没有什么空闲的时候。

“博渊。”叶倾心走过去,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声音柔软,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关心,“休息一下吧,要劳逸结合。”

景博渊左手拍了拍叶倾心搭在他左肩上的小手,没回应她的话,只道:“快去学校上课,好好学习,知道?”

那语气,像长辈关心家里的小辈。

叶倾心默了片刻,道:“那我走了,你要记得休息,要劳逸结合。”

景博渊道:“去吧。”

叶倾心从他房间里出来,经过客厅,看见茶几上堆着好几个挺大个儿的礼盒。

她瞬间就联想到之前迷迷糊糊听到的客厅里的动静,不用问,又是别人送的礼。

景博渊从住院到出院,这礼就没少收。

平时巴结他的人就不少,这出了点事,大家就都借着这个由头纷纷‘略表心意’。

收回目光,叶倾心神色自如地走出去。

直到陆师傅将她送到b大门口,她才猛然想起来洪太太的请求。

指尖敲了下脑门,她有些懊恼,竟然把这事忘了。

下车跟陆师傅道别,叶倾心掏出手机想给景博渊打个电话,指尖在他的号码上滞留片刻,又放弃。

算了,晚上回南山墅当面跟他讲好了。

期末考试在即,这段时间上课的内容大都与考试内容相关,教室里座无虚席,平时总逃课的几个人也都难得的到了齐全。

晚上下了课。

叶倾心刚走到校门口,一个长相秀气,高大清瘦的男生走过来挡住她的去路,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递给叶倾心,“叶倾心同学,我能请你吃饭吗?”

叶倾心平静地看着他,眉头不着痕迹皱了下。

这个人,看着有几分眼熟。

她想拒绝,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外面的一辆白色路虎下来一人,双腿飞快地跑过来,将叶倾心往身后一拉,对那男生凶道:“你想对我家太太干什么?”

那语气,活像眼前的男生是个人贩子。

男生被陆师傅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说话都变得磕巴,“我、我、没……”

陆师傅抬手一挥,不耐道:“行了,话都说不利索,还学别人泡妞呢,我告诉你,我家太太已经是名花有主的人,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打我家太太的主意,否则要你好看!”

陆师傅虽然是个四五十岁的司机,但以前可是当过特种兵的,即使已过年过半百,但依旧人高马大、身强体壮,唬着脸的模样,还挺吓人。

那男生显然没料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连陆师傅嘴里那声‘我家太太’是什么意思都没咀嚼明白,连连道了几声歉,忙不迭跑开。

叶倾心:“……”

陆师傅转身,冲她憨憨一笑,跟刚刚凶神恶煞的样子判若两人,“叶小姐我们走吧,现在外面坏人真是太多了,以后遇到这类人千万别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