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倦花飞 天宇无际 6611 字 2024-04-22

彭晓跃被大家围在一起,抬着他抛向天空,释放着胜利的喜悦,也表达了学员们对他这个足球队长的肯定与热爱。

蒋队长更加喜笑颜开,高兴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嘴里不停地说着:“好!好!太棒了!”

好像他沉闷已久的心情得到了释然,感觉到海阔天空了!

第二天正好是个星期天,昨天下午取得冠军后,足球队的队员们热情高涨地约好星期天中午到外面下馆子,庆祝入校以来的第一个冠军。

十几个人在武汉中山路“老通城”二楼,凑齐了两个圆桌,并邀请了蒋海队长一起庆祝。

因为大家都是采取的凑份子形式自己掏钱,都非常自愿,显得既开心又活泼,要了四瓶“白云边”。

“老通城”是武汉著名的老字号美食,其中的“豆皮”是美味绝伦,当然老通城的炒菜也是名不虚传。

队员们在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每一道菜,对每道菜都细细品味,褒奖有加,尤其对“三鲜豆皮”更是赞不绝口。

一边品尝着美食带来的味觉,一边高兴地高谈阔论,说到昨天的夺冠,还是意犹未尽。

蒋队长举起手中的酒杯,起身表示对所有队员得感谢,他说:“昨天的胜利,让我腰杆又直起来了,让我也让我们队扬眉吐气了!希望今后大家再接再厉,再创佳绩!彻底让我们二队翻身!”

队员们举杯共饮,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

连日的秋雨过后,迎来了久违的晴天,因为是老式苏联式建筑,地板都是木质地板,宿舍里不时散出发霉的气味。

生活在南方的同志们告诉生活在北方的同志们一些生活小常识。比如:让大家翻开褥子下面的棕垫子,看看床板有没有潮湿,如有潮湿就要在天晴的时候把床板拿出去晾晒。

“真他妈的难受!”于卫忍不住独自骂到,当自己掀开棕垫子的那一刻,看见脊背的位置,一片潮湿,怪不得最近睡觉被窝怎么都捂不热。

顾不了那么多,赶紧把床板和同学一起抬了出去晾晒。住在二楼上的学员们要好得多,二楼没有一楼潮湿,床板自然也不会潮湿。

潮湿、阴气十足,让于卫感到浑身不舒服,对这里的气候难以忍受,实在是烦透了!

但有一种景色,却让他在观察中变得宁静。

秋雨过后,气温降得很快,校门外马路两旁粗壮茂密的法国梧桐树上的叶子,渐渐发黄掉落,树上结出的球状果实,不时的炸开。

果实之中那淡黄色毛状的种子,飘飘洒洒地在空中飞舞,看上去是那么慵懒的飘动,微风吹拂,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漫天飞舞。

好像是迫不及待地破壳出生之后,领略欣赏这世间的一切,不想那么过早的飘落。

飞久了感觉有些倦意,倦意的花飞舞,于卫的心也随之飘动。

忽然,想起了边城的初夏,不同于武汉秋天的一种景色,同样是是倦花飞舞,同样是飘飘洒洒,懒洋洋地飘动着。

那是北方白杨树,在北方的大地上到处可见,著名作家矛盾的《白羊礼赞》成功地塑造了这个艺术形象。

白杨树的果实在春天长成,一串串绿色的果实,成熟后炸开,飘出白色的花絮,慢慢地、悠扬地四处飘荡。

于卫将它称之为“倦花”,倦花飞舞,飘落到哪里,就在那里生根发芽,完全是自然的飘荡,自由自在的飞扬。

“飞花倦客归,归客倦花飞!”这句经典的少数民族诗句,将于卫此时的心境表露无遗。

的确,有些想家了!

想起了在边城的岁月,父母、兄弟姐妹,他们身体好吗?生活工作顺利吗?姐姐于红的小宝宝,是否会说话了?于兵在部队怎样一切还好吧?

朋友们是否还好,我不在的日子里,都玩些啥呢?夏江、郭浪是否还经常跳舞?是否还经常绕丫头子?

华丽丽这丫头子现在也不知怎样?是否和她男朋友在一起?两人的关系怎样了?

这一切的思念,让于卫在学习之余,拿起笔,奋笔疾书,一封封信件,随着绿色的信使飞驰到想念着的人的眼前。

当收到他们的来信已经是两个星期后的事了。

两星期后的一个星期一,中午吃完饭,班长黄英杰从通信员顾献那里拿回了班里的所有人的信件。

于卫收到了四封信件,乐呵呵地看着信封,一封信的信封上写着公正“魏子体”,一看即知是父亲于忠诚回的信。

第二封是牛皮信封,下面有部队编号的落款,字写得很随意,也不怎么好看,根据部队编号,于卫知道这封信是夏江回的信。

第三封信,字体纤细,楷书的行文,落落大方,信封的落款是科研所。就知道了这封信是华丽丽回的信。

第三封信,是郭浪回的,郭浪那难看的字,于卫是一辈子也忘不了,没有字体,也没有笔锋,让人看了就犯恶心。

于卫回了宿舍,将信件一封封拆开来看,父亲的信中除了让自己注意身体的话,大都是鼓励和激励的言辞。

夏江的信中,充满着对于卫在上学这件事上的羡慕,想着自己是否明年也能深造?只是感到自己的文化底子薄,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华丽丽的信里充满着着柔情,对那段两人在一起时光的怀念,希望有机会来武汉看于卫。这些于卫都认可,可华丽丽信中百般埋怨自己的男友,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却让于卫看了很反感,逐渐丧失了对她的兴趣。

郭浪的信写得很短,就一张信签纸,还没写完。信中提及了自己在武汉交的女友,希望到她家去看看。于卫来学院之前,郭浪曾给他提及过这件事,说女孩是学院的子弟,父亲是教授,母亲是学院医院里的医生。

于卫又抽时间,回了一封封的信件,给父亲的回信,就让父亲放心自己会好好学习,珍惜这两年的时光,学好真本领,将来为军队现代化建设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

给夏江的回信,写到对学院的认知,对学习的认知,和来到这里认识了很多新战友,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各大军区和总部,让自己长了见识,并鼓励夏江抓紧复习,争取明年也能来上学。

写给华丽丽的信,于卫花了心思,因为他知道她的男友对她很好,她也愿意,只是她有着红杏出墙的心思,不安分守己而已。

这在于卫的意识里是不能允许的,思想里有些瞧不起她,觉得她骨子里有点水性杨花。

干脆信中安慰她,让她和男友好好相处,并且回绝了她想来武汉的念头。

对郭浪的回信也很简短,因为郭浪简短,他也就简短,一张纸答应了去看望一下他的武汉女友。

之后,于卫专门抽了下午的时间,到学院医院找到了郭浪女友的妈妈,说明了自己与郭浪的关系。

女孩的母亲显得有些兴奋,言谈中于卫听出女医生对郭浪的看法很是满意,有意将他招为女婿,但不免有些遗憾,要是郭浪当初能留校,那是多美好的事情。

最后,女医生说到她的女儿,最近在摊位吃烤串时,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得了肝炎,在基地医院肝病科正住院呢!

于卫来不及多想,在晚饭后,叫上胡纯和自己一起,买了些水果到基地医院去看望郭浪的女友,也算是对郭浪有个交代。

基地医院的肝病区与其他病区不在一起,距离其他病区有近百米的样子,可能是因为肝炎患者,携带传染病菌,为了防范吧?总之,大医院都这么做,就是与其他病区隔离开来。

于卫和胡纯两人提着水果快要到肝病区的时候,远远看见从肝病区大门里走出一位美女,穿戴颇为时尚,白色呢子大衣,头戴紫红色的呢子礼帽。

双方相向而来,胡纯的眼睛就一直看着美女从两人的身边走过,还接着回头看,见到人家渐渐走远,才回过神来,咽了口口水,贪婪地说了句:“这小妞还挺不错嘛?这要是你同学的女朋友,啊!那他多有眼光!”

于卫见到他的样子调侃到:“哎!人家都走远了,还盯着看啊?哎呀!你这习惯,见到美女就盯着人家看,一副色相,赶紧走吧!”

胡纯也不生气哈哈一笑地说:“啊!我色吗?没有吧?美人多看几眼又何妨,捞不着还不能看了,这是哪门子规矩啊?”说得倒是振振有词。

于卫懒得与他斗嘴,想着赶紧拜访完病人就走。等到找到病房进去,同室的病人说她刚走一会儿。

两人相视了一会,明白了刚才碰到的女孩,十有就是郭浪的女朋友,应该叫前女友。

放下东西后,给同室病人交代了一下,两人就离开了病房。一路上就听见胡纯唠叨个不停。

“怎么这么不巧呢?要是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把那个女孩拦下,当面问问嘛!你说是吧?”胡纯遗憾地说。

“谁知道呢?我们也就是仅仅尽义务而已,对朋友有个交代,看也看过了,只是不在,证明没有缘分见一面,就只能这样了!”于卫说到。

“你说多扫兴呢?哎呀!多遗憾嘛!”胡纯还是没完的絮叨。

“哎!我说你烦不烦呢?又不是你的女朋友,看着你比谁都着急!”于卫无奈地说。

“啊!我着急吗?是有些着急哦!哎呀!我着急的是,这么一个美人我们错过了,不能一饱眼福了不是吗?”胡纯越说越起劲。

“我说你省省吧!和你有多大关系嘛?人家的女朋友,你着急个什么劲?我看你是‘盐吃萝卜淡操心’,是不是?”于卫挖苦到。

“不要这样说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人早就说过了,再说了,如果见了面认识了,她还有女朋友,女同学之类的,哎!我们也能有机会嘛!”胡纯胡思乱想地说到。

别说,胡纯的想法的确更深一层,于卫暗噌到: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你这个hb佬,是真正的九头鸟,一会儿一个想法,还挺能想的啊?”于卫笑着调侃他。

“你别用九头鸟这个词行吗?我最烦别人所我是九头鸟了,以后别说了,再说我可真急了哦!”胡纯真的有些生了气。

“好好好!我再也不说你九头鸟了,你看这样行不?我们明天再来一趟,陪着我来看人,本来就麻烦你了,大不了再买些水果嘛!这样不是就满足你的愿望了?”于卫征求意见地看着他说。

胡纯听于卫这么一说,即刻来了精神,面带笑容地说到:“呵!我看这样很好吗!我们就明天这时候再来,就不相信见不着她!”

“问题是见了面说些什么呢?总不能见第一面就让人家把女朋友、女同学介绍给你吧?”于卫笑着问。

“这个嘛!没必要这么急嘛!事情总的有个过程,关键是明天见到人再说,来日方长嘛!”胡纯拖着官腔有板有眼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