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两家的关系非同一般,实在是太好了。
自从离休回了边城,他们家也成了于忠诚一家经常光顾的地方。高考完没啥事,于卫经常过去溜达。
这天中午,于忠诚兴致勃勃地拿着录取通知书,见到于卫便把通知书递给他看,于卫扫了一眼,不懈地说到:“我不去!”
看到于卫的态度,于忠诚的火爆脾气顿时爆发:“你他妈的不去,就不要回家,混账东西!”
于卫根本不想见到于忠诚,见父亲张口骂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于卫此时心情极为糟糕,他极不愿当兵,而父亲偏拿着军校的录取通知书,非要让他去。
从张伯伯家出来后,于卫一气之下连走数公里,来到了马市巷,找到了自己的高中同学黄成。
黄成高中毕业后,无所事事,父亲是市体委的驾驶员,给黄成安排了体委驾驶工作,黄成不愿意干,于是家里出钱在马市巷开了个小店,专卖热带鱼。
“孔雀”“燕子”“斑马”各种各样小鱼在十几个鱼缸里游荡,五颜六色,七彩斑斓般的好看。
热带鱼卖得火热,一天下来毛利好几百,这让经常去他那里的于卫很是眼馋,羡慕下渐渐下定决心,也想做些小生意起家。
于卫向黄成倾诉了自己的烦恼,黄成一边用小鱼网在鱼缸里搅着一边说:“多么好的事情,我们想去都去不了,这么好的机会,一学出来就是干部,多少人羡慕还来不急呢!”
“可我不愿意去,不愿意受约束!”于卫不紧不慢地说,”“我这那是长久之计,混口饭吃罢了!”黄成自卑地说到。
黄成那里没有得到支持,于卫于是想到姐姐于红,又到于红单位。于卫这是第一次去于红单位,于红在边城军区通信维修有线队上班。那是几排苏联式的平房,墙很厚外表涂成了黄色,房顶用铁皮外包着呈四十五度角向下,铁皮被涮成了红色,远看上去还挺好看。
于卫见到于红,并没有表明来意。于红也不问弟弟,只问他吃饭没有?知道于卫还没有吃饭后,便把电炉子插上电,然后用一个小钢筋锅盛了些水,烧开后下了些龙须挂面,往锅里打了个鸡蛋,快出锅时淋了些醋和香油,香喷喷!香气扑鼻。
于卫近似狼吞虎咽地吃完挂面,收拾利索后于红问于卫:“你怎么找到这来了?”“没事干,就想到你这里看看!”于卫轻描淡写地回答。于红见于卫没有诚心回答便又问到:“是不是为上学的事来的?”
原来,于忠诚早就给于红打过“预防针”,让她见着弟弟的时候,多劝劝他。于卫听于红这么问他,笑了笑说:“你也知道了?那你啥态度?”
于红没有回避地说:“要我说,不上军校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于卫直接说:“我想做些小生意!”“做小生意?你有本钱吗?就算你有本钱,爸妈也绝不会同意的!”于红肯定地说。
“那怎么办?反正我不想当兵!”于卫倔强地说。两人的对话火药味渐浓,为了缓解气氛,于红趁机给于卫在别的寝室倒了杯水回来。
于卫想到姐姐也不支持他心里来气。于红见气氛有些缓和接着劝到:“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上了军校出来,毕业都两年了,工作生活都很顺心,而且军人又受人尊敬,不是挺好的事吗?”
于卫略有感触地说到:“我知道军人这个职业受人尊敬,我也尊重这个职业,只是我是不想干这个职业,我怕约束,没有自由!”
两人的谈话还是各执己见,于卫见天色已晚,起身告辞回家。于卫一进家门,就见爸妈在客厅里坐着,就等着于卫回来。这么晚不回家,确实让家人担心。于兵已经熟睡,第二天就要开学。
看见于卫回家,于忠诚、严翠玲两人长舒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于卫也洗漱上床。
躺在床上,于卫翻来覆去、思前想后觉得父母为什么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为什么要强迫自己?
然而以后的几天里,于卫的父母并没有给他施加压力,一切照常,家里异常平静。这样反而使得于卫忐忑不安,异常烦躁。
心急之下跑去自己要好的中学同学身边,一个个的征求他们的意见,让他失望的是大家的意见几乎同样的一致,都是与自己的观点相悖。
有的同学耐心的劝他;有些同学笑话他;有些同学则直率地表达观点。竟然没有一个支持他的想法。
经过多方努力去寻找支持自己的人,可是一无所获。这种打击渐渐地渗透到于卫的心灵。
他感知到:是不是自己错了?是自己不晓事理?不懂得珍惜?自己幼稚?
他盲目的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乱飞乱撞。整天待到旱冰场滑旱冰,不知摔了多少跤,也不知疼痛,一个劲地滑,忘记了一切烦恼。
太想让脚下旱冰鞋飞转的轮子,变成哪吒的风火轮,踩着它飞向远方,飞向天空,脱离这个尘世吧!
“是幼稚,年轻气盛,没有社会经验,对自己的前途没有很好的规划,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这是后来于忠诚对于卫这段时间以来的评价。
于卫最终没有再执拗,很大的原因是身边的人给他了意见,逐渐的使得自己的思想发生转变,最终接受了上军校的这个现实。
他不甘就这样屈服自己的父母,在入学前的一天,于卫跟父母交谈,固执地说:“你们非让我去军校,我知道军校有严格的纪律,我如果犯了纪律被处分,你们不要怪我!”
对于他说的话,父母没有怪罪他,他们认为只要去了军校,那就由不得你了。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自尊心极强的人,军校是个大熔炉,再奇葩的人都会融化到熔炉里,变成一块钢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