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兴。”
“高兴啊,高兴就好。”
媚娘笑了笑,却垂下了头。
她也不过十四的韶华,以后的一辈子就要在这寺庙里度过了么?
诵经,古寺,高墙。
岁月,就如此老去么。
她呆呆地看着那墙。
“自由,真好啊,能够从墙上跳下来。”
媚娘落寞的时候,如牡丹花落,被雨打湿零落成泥。
沐清歌根本想都没想,一把夺过她的伞,两人就都淋在了雨中。
媚娘完全愣住了,她还从未这样过,然后她就被抱起来了。
除了太宗,还从未有人如此亲近过她。
媚娘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地搂住了沐清歌的脖子。
雨水顺着沐清歌尖尖的下颚流下来,媚娘呆呆地感觉着一阵腾云驾雾的感觉,然后她就到了墙上,又落到了墙外的地上。
这人……
“喂,小尼姑,想出来就说,这不是很容易么。”
媚娘讷讷地没说过,沐清歌挑挑眉,没把她放下,抱着就走。
媚娘吓坏了。
“你放我下来,这成什么样子。”
“开玩笑,小爷我高兴。对了,小尼姑,我叫沐清歌,你可以叫我爷。”
媚娘嘀咕着。
“分明就是个女人……还有,我叫媚娘,媚娘!”
“烦死了,小尼姑。”
{}无弹窗阮萌在烧纸。
纸钱在夜里燃着最后凄微的光,化为灰烬。
地上立着一个祠牌,木刻的祠牌被火光照亮,上面沐清歌三个字,字字刻骨,触目惊心。
地上青灰成堆,却不是纸钱,而是字,是画,是沐清歌最珍藏的宝贝。
人都死了,她最爱的东西,也给她烧了去。
若是有一天沐清歌忘了那人的模样,她还有画,每一寸丹青,细细描摹……她便去了黄泉,也带着吧。
纸钱烧完了,阮萌拎起一壶酒,倒在牌位前。
水声如雨声,倒似那日的模样,误平生啊,误平生。
阮萌的目光沉沉,她盯着那牌位,将空了的酒坛扔下,再提起一壶。
“沐清歌。”
“生前的酒都为一人饮,却只有你自己知道。”
“今日,我陪你醉一场。”
“咱们,不醉不归。”
……
七月长安雨,来的不冒失,也是大的紧。
感业寺新来了一群小尼姑。
剃发。
光秃秃的脑袋真的看腻了,不过其中有一个姑娘,长的真是不错。
沐清歌坐在寺庙的墙上,雨淋了她一身,她也不在乎,就盯着那个姑娘瞧。
看人,要看眼睛,那个新来的小尼姑有一双天下最美最剔透的眸子
。
下雨了,噼里啪啦,小尼姑躲回屋里了。
沐清歌叹口气,腿晃啊晃,又觉得无聊了。
长安城还有什么好玩的?算了,饿了,先去偷个包子,张记家的包子味道还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