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心不由自主地就把下巴扬起来了,说:“是我自己所铸。”
宋公仪笑了笑,说:“不如借一步说话,我请你吃茶。”
要是现在的陆言心,肯定不会去。可当时他没想那么多,仗着自身所学,量这个文弱书生也不能把他怎样。于是端起一杯茶碗,囫囵个喝了个干净。
“宋公仪。”
陆言心一拍大腿:“陆言心。”
“陆兄用剑?”
“自然是用剑。”
宋公仪晃了晃手里那碗茶,说:“我曾听人说,天下兵器剑为其宗,一直也不懂是个什么道理,难道说这天下兵器还有高低之分?”
陆言心摇摇头,说:“哪有什么分别,这句话大概也是那些用剑的人说来的便是,倘若天下用刀的多了,那刀便是这世上兵器之宗了。尽皆谬言,宋兄不能全信。兵器自然不只十八般,可都是平等的。”
宋公仪点点头:“陆兄高论。我自然也是不信,难道说你用别的兵器,就落了武学下乘?我不懂武学,可我活了这些日子,自然也懂得人才是武道之本。“
陆言心嘬了嘬牙花子,觉得和这个人说话没什么营养。反正白混了一顿茶钱,不赚白不赚,于是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却听见宋公仪说:”陆兄这剑,为何唤名青玄?“
一瞬之间陆言心就感觉自己肚子里一堆东西没处说去,屁股刚离了凳子便又沾了回去,陆言心把他那剑啪地往桌上一拍,便开始讲这剑的来历。说的那是一个天花乱坠,从陆家村天星落地路遇精铁起,又到高温火炉层层烧灼,再到这剑入匣中清脆剑鸣,听得宋公仪不由得心向往之,差点就要朝陆言心问他个几两金银才卖了。
陆言心一看口子张的太大不太好收,也不太好意思真骗人家买了这把破剑,只好推脱说这柄青玄是他心爱之物,不论是多大价钱也不卖。宋公仪一脸惋惜,陆言心刚觉得自己把这事推脱过了,却看见宋公仪从他腰间拔出一柄剑,剑身铮鸣气如星虹,剑光斩断茶舍外数缕春草。
那一刹那,陆言心感觉自己都要被这剑光裂成两半。
”宋兄这剑,什么名字?“陆言心咽了口唾沫,说道。
”剑身刻茗香。一把烂剑,自是不如青玄。”宋公仪讪讪道。
倘是陆言心脸皮再厚,也知道手里这把破剑怕是一百把都比不上眼前这把茗香。于是实话实说:“兄台这把剑,堪称至宝。”
后来陆言心舔着脸给茗香题了首诗,刻在剑鞘上。
愿君长战三千里,一人直敌百万师。
剑于匣中不曾鸣,出鞘斩尽不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