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了早饭再走,”折大将军这时站在客栈的门里,冲严冬尽招手。
“走吧,”折大公子拉着严冬尽往客栈里走。
折家父子选的这家客栈,离西城门很近,骑马不用小半柱香的时间能出城。
“这会儿城门还没开,”折大公子跟严冬尽小声道:“我们吃过早饭,城门正好开,吃饱了路,这样多好?”
严冬尽走进客栈,客栈的大堂里已经摆好了一桌饭食,热气腾腾,一看是刚刚做好的。
“坐,”折大将军坐在了桌前,指一下自己左手边的空位。
严冬尽脱了蓑衣,坐在了折大将军的左手边。
“展翼啊,”折大将军又招呼展翼,指着与他们这桌旁边的桌子道:“你带你的弟兄们也过来用饭。”
严冬尽冲展翼点一下头。
展翼这才带着侍卫们围着桌子坐下了。
折大将军看了展翼们一眼,笑道:“十个人,大郞,太后娘娘和未沈这算是将严小子交给你了,你得点心。”
折大公子动手给严冬尽盛了一碗粥,没接自家父亲的话茬,只催着严冬尽道:“快吃吧。”
严冬尽端起粥碗喝粥,粥是肉粥,还加了蛋皮,店家用小火熬了大半夜,粥一入口是一股咸香的味道,严冬尽却吃得如同嚼蜡,什么味道也吃不出来。
折大将军要说话,被折大公子在桌下轻轻踢了一脚,折大将军便住了嘴,也捧了碗粥大口喝了起来。
折大公子不时给严冬尽夹点下饭的小菜,添点小点心,看得折大将军有些受不住,他家老大对自己的几个亲弟弟还没这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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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一晌贪欢,给严冬尽带欢愉之后,深深的失落和难以言表的焦虑又袭严冬尽的心头。尝尽无可奈何的滋味,学会人在屋檐下要将头颅低下,看清皇权之下的无情无义,累累白骨,这是京师这座城池教给严冬尽的东西,所以这座天晋的都城,再巍峨壮观,再富贵繁华,留给严冬尽的印象,也毫无温情可言。
“不要挂念我,”平缓了急促的呼吸之后,莫良缘小声跟严冬尽说:“我不会有事的。”
许久之后,严冬尽才低低地嗯了一声,严小将军一手撑起身体,另一手在莫良缘有些汗湿的脸轻抚,仔仔细细地,将莫良缘的眉眼描画过一遍后,严冬尽附身下来,又在莫良缘的唇落下一个吻。
“冬尽啊,”莫良缘抬手将严冬尽有些散乱的头发理了理,这场欢愉并不酣畅淋漓,严冬尽却出了很多的汗,汗水滴落到莫良缘的脸,也沾湿了莫良缘的手指。
严冬尽起身穿衣。
窗外仍是响着大雨落地的声音,三更天的打更声,混在雨声里传进宫室里。
严冬尽小声嘟囔着骂了句什么,莫良缘没听清,想要问的时候,却见严冬尽又转身面向了她,说了句:“良缘,我要走了。”
莫良缘的喉咙这会儿发不出声来,说不了话,莫良缘只能冲严冬尽点一下头。
严冬尽还有很多话想说,让莫良缘自己要小心,让莫良缘记得要想着他,让莫良缘记得答应他的话,严冬尽觉得自己可以站在床榻前,跟莫良缘一直这么说下去,说到天荒地老,可他必须得走了。
“我走了,”最终千方万语化为三个字,严冬尽附身又在莫良缘的唇吻了一下,之后便直起腰身,转身往珠帘垂放的内室门走去。
莫良缘没说挽留的话。
严冬尽也没有回头。
宫室外,狂风大雨,展翼和周净见严冬尽从寝室里出来,忙一起迎到了严冬尽的跟前。
“准备好了?”严冬尽先问展翼。
展翼点头,小声道:“弟兄们都准备好了,马也等在宫门外了,折大公子派来的人,也等在宫门外。”
严冬尽又看向了周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