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她就没有这么尴尬过,当着简同光的面说这些话去申斥他,就算事情已经过去了,再一想,她都头皮发麻。
如果说祝烽真的要折磨一个人,不是折磨的简同光,那简直是在折磨的自己。
刚刚差一点,她就撑不下来了。
她一手扶着门正要起身,就看见叶诤匆匆的跑过来抓着她的手臂拉她起来:“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起来!”
“哈?”
南烟还没反应过来,但一回头,才发现自己是跌坐在简宅的门口,而大门外那片空地上,前来赴死的读书人,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有围困简宅的士兵,全都瞪大眼睛看着她。
老天爷!
南烟这一下才知道,刚刚那尴尬都不算什么,这才是天下第一的尴尬。
她羞得满脸通红,一只手被叶诤抓着,一只手捂着脸,匆匆的穿过人群跑到马车上,连滚带爬的爬上了马车。
好想死!
叶诤扶着她上了马车,看见她蜷缩的坐在那里,恨不得大地都裂开一条缝让她钻进去的样子,虽然心情沉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事,看到的人又不多。”
南烟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德薄才弱,看不到将来。”
简同光说道:“你是司家的女儿,还能说出那样一番话来,就算看不到将来,也能看得懂人吧?”
“……”
南烟又想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简家兄弟,连同嘉禾夫人他们都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似乎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才是比生死更重要的事。
她想了很久,然后轻声说道:“燕王殿下——他能否成为圣明的君主,其实难说。”
“……”
“也许,要看辅佐他的人。”
“……”
“若身边有贤人,他就会是明君。”
“……”
“若身边有佞臣——”
后面的话,即使知道燕王听不见,但南烟也不敢往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