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都抱着同样的打算,速战速决!
……
容王府中,洛无忧静静的站在阁楼之上,看着陡然变亮的那片天空,一双明亮的双眸幽深如雾,仿佛一道巨大的深渊深遂却望不到底。虽站在此处听不到也看不到。
可凭想象,亦能知晓如今的皇宫里是怎样一种状况。
齐风齐衍走上阁楼,犹豫半晌开口:“主母,我们何时动手?若再等下去只怕到时候就会晚了,傅家军素来骁勇,宫中也被皇后把持,我们的人已得到消息战王与宸王已然领兵前去平叛,不过以战王手中的兵马,只怕也未必是傅家的对手。到时属下只怕……”
“你们急什么,便是战王不敌,也总不可能那般轻易的败下阵来,有人替我们拼杀还不好么?那样不正好替我们节省力气?况且看他们互相撕杀当是件很有趣的事。”
洛无忧嘴角勾起一抹讽笑,“行了,你们先去父王那儿吧,想来父王现在也定是等得有些焦急了,等一下你们便随父王一起出发便是,我随后就到。”
说着她转身步下了楼梯,一路回到厢房之中,看着床榻上昏迷的男子眸光柔和中绽出一抹笑,声音亦轻柔到了极致:“容狄,等我回来,这一次我定不会再给他们任何的机会伤害你我在意的人。”
俯身在男子额面落下一个轻吻,转身出了厢房,几个丫头早候在门外,见主子出来直接跟了上去。
洛无忧亦未多言,纤细瘦削的背影,笔挺如百折不挠的千年苍松,步伐更透着一股毅然绝然的坚定。
“无忧……”
几人眨眼出了院落,就在她们离开后不久,那床上原本昏睡着的人却是突的蠕了蠕唇,握紧了微摊开的双手,轻呼一声,忽尔眼睫轻颤了几下,竟是强行张开了眼眸。
如黑曜石般的眼瞳泛着耀人的光亮,却又在扫过空空荡荡的屋子时,那亮光却是突的瞬间熄灭,好看的眉峰微蹙,他一个翻身便自那榻上坐了起来,深吸了口气运功稍作调息压下了胸口那凌厉的刺痛。
随之也起身步出了屋子。
“少主,您终于醒了?”正往里走的千易打开房门,看着男子醒来,眉宇间布满了喜色,只那喜色却在看到男子清冷无垠的面庞时瞬间瘪去:“少主,属下已按照少主的吩咐将事情办妥。”
“本郡还有事。”
容狄只淡淡颔首冷漠的回了一句,便自举步从千易身旁走过,千易见状心中焦急,转身看着男子的背影,凝视了许久。
终还是忍不住咬牙出声:“少主,您真的就不后悔么?您该知道那后果的,少主您是真的想好了么,您还是……”
容狄微微顿足:“千易,本郡以为本郡已说的很清楚,不要再质疑本郡的决定,这件事本郡不想任何人知道,若说漏一字你该明白会有什么后果。”男子转身凌厉的一瞥,却是让千易整个人一颤。
那双眼,幽深晦暗,布满了森然而凌厉的杀意,直直戳进千易的心底,让他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半晌都未回过神来,眼睁睁看着男子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只能无奈的苦笑叹息。
夜,如泼墨,无星又无月。
天气已越渐寒冷,呼啸的寒风不停的吹拂在人脸上,竟也带着丝丝利刃般的疼,这个夜似乎格外的清冷,也格外的压抑。
秦宫之中,秦皇坐在龙榻上,看着手中的画像不停的重咳,跟随帝君多年的老奴才看到那染血的锦帕,不由眼浮泪花,跪地悲切的喊:“陛下,还是让奴才给陛下宣太医吧,陛下……”
“不用了,朕只是有些累了,你扶朕去榻上躺一会儿吧。”声音里透着些许的虚弱,却依旧隐含着帝王之威严,李淳于起身上前将帝君扶上了龙榻,看着当头垂下的明黄帏帐。秦皇侧头:“李淳于,你跟随朕多少年了?”
“回陛下,整整四十年了。”
“四十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朕有些累了,你便在一旁守着朕吧,今儿夜里风大,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想来是会的……”
“陛下放心,奴才会在这里守着,殿内门窗奴才都已紧闭,主子您安心的就寝歇息吧。”
秦皇点了点头沉沉睡去,李淳于便静静的守在一边儿,看帝君睡颜却是满目担忧,心中颇有些发慌,圣上的情形是一日比一日差,这些日子更是时常吐血那血带着乌青之色,其间原由为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然则,圣上之意已决,他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时间点点流逝,唯有那烛芯灯火不停的跳跃,四周一片静谧无比,不知何时那静谧的空气之中却是突兀的想起了些嘈杂声,从开始的低弱不可闻到越渐清晰入耳,不过小半柱香,便彻底的打破了整个秦宫的平静。
踢踏的铁骑声,刀剑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那是一曲暗夜之中即将奏响的杀伐夺命之曲。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各宫之中相继亮起了灯火,主子宫侍往来不绝,皆个个面色如土,凤梧宫中皇后娘娘却是一身凤袍端坐在那凤榻之上,端庄的脸上半点异样也无反极为的平静像是坐在那里等待着什么。
“现在外面怎么样了?”撩起凤眼她瞟了一眼进来的女子和嬷嬷,淡淡的出声问,声线看似平稳,只那声音里却是隐含着一丝,只她自己才能察觉的紧张。
“回娘娘,外面现在已然乱了起来,国公爷领兵从宣武门而入,一路势如破竹,娘娘不用担忧,傅家军向来威猛,此次还是由国公亲自领兵绝然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那就好。如此我们也该走了,本宫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今天本宫就要把属于本宫的东西全都拿回来。”傅后轻舒了口气,撇了一眼旁边的女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一定要尽快把那东西给本宫拿到手。”
“皇姑姑放心,雨鸯定然不会让姑姑失望。”洛灵儿点头,她筹谋了这么久不也为了这天,如今机会来了,她又怎么能够轻易的放过呢?且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用不着她费多大的力。
皇后领着人一路来到帝君寝殿,直接命人将殿门一脚踢开,那哐啷的声音听得李淳于一个激灵,皇后明显来者不善的样子。
李淳于见状一惊脸色也是瞬间大变,本能起身护在了皇帝面前:“皇后娘娘这是想做什么?未得宣召私闯圣上寝宫娘娘这是想造反了么?来人,给咱家护驾。”公鸭般的嗓音染上无比的尖锐。
傅皇后却是嘲讽的勾了勾唇:“老奴才,你不用喊了,便是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这整个皇宫的羽林卫,都被本宫的人替换,父亲的兵马也已攻入了皇城。如今,你便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驾。”
“皇后,你可知你此举乃大逆不道,论罪该诛九族,你当真要如此的一意孤行?哀家给你一个机会,若现在退兵,哀家尚可继往不究!”李淳于脸色大变刚要张口,殿外却传来一道更加威严的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