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绍谦既是武候府的世子,那武候爷总该知道他的下落!
……
武绍谦一路挟持着洛无忧出了城,直到双脚终于落地,洛无忧撩眼一看却是微微一怔,眼前绿白相间的花海开的郁郁葱葱却又洁白如雪。幽幽的香气随着山风飘入鼻翼之间,沁人心脾。
“怎么,忘记这里了?这片栀子花是十岁那年我答应你种下的,每一株种苗都是我亲自挑选,也是我亲自带人运来这里,一株株亲手种下。只因为你喜欢栀子花,我便答应为你种下一片栀子花海。洛无忧,你还记得吗?”
武绍谦侧首看向少女微白的侧脸,捏着少女的胳膊极是用力:“是不是你已经忘记了?洛无忧,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你答应过我,会等我回来,会做我的新娘,为什么,为什么却要接下圣旨?你就那么想攀上容王府,做容郡王妃么?那这片我亲手为你种下的栀子花,又算什么?”
“武世子,你早已定亲,又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这个问题?”
洛无忧冷声反问,一个用力甩开武绍谦,明眸微侧瞥向一旁巨石后的衣摆却是眸光凌厉,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躲在暗处的七杀与暗隐眉宇紧蹙,原本已迈出的脚步犹豫之间,终是收了回去。
“有什么资格?你问我有什么资格?”
武绍谦脸色暗沉,眸光泛红,声音也带着几冷冷戾:“洛无忧,你手中还握着我们婚约的信物,我手中亦有你母亲给我母亲的信物,我们之间早有婚约。难道这还不够?”
“婚约?武绍谦,我想你是不是喝太多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你的确是有婚约了,可是与你有婚约的却不是我,而是林家小姐林婉微。是林家大小姐,现在你想起来了么?”
看着眼前明显醉意熏熏的武绍谦,洛无忧眸光森凉,声音清冷如雪:“你是武候府的世子爷,也是林家小姐的未婚夫。你将我从大街上劫走,而后又问我如此荒唐莫明的问题,武世子,你此举又置林小姐于何地?”
“呵,呵呵,荒唐莫明?”
武绍谦摇晃了两下,突的大笑了两声:“洛无忧你觉得我很荒唐莫名是吗?是,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荒唐莫明,像你这样爱慕虚荣的女人,我为什么还要记着呢?甚至还为了你不惜以命相搏去战场拼杀,只因想许你一世无忧!”
男子愤怒大吼,少女却是静默不语,似有什么忽尔在瞬间绽开!
烟雨楼中,男子瘫坐在楼畔地面,脚下摆放着数个空空的酒坛,手中却还握着一个,坛口开得极大,之中酒液不停的被灌下喉管,一路向下烧灼,烧到心脏都被撕裂般火辣刺痛。
大街之上行人络绎不绝,声声谈论不息的亦是那今日张出的那一纸皇榜。还有那道赐婚的圣旨,容郡王与护国郡主的赐婚圣旨。
甚至连楼下,说书先生打着木板敲着锣说的段子也是那两人。
然而那每一句听在他耳中都是一阵的尖锐的刺疼,夹杂着浓烈的愤恨,让武绍谦眼球都泛着丝丝的血红。将那坛中之洒一口气灌下肚,男子衣袖猛烈的一拂那洒坛便碎裂在男子脚边。
他摇摇晃晃撑着雕栏起身,却在撇头之间忽尔微顿,眼神聚焦在人群之中,几乎是想也没想,便飞纵下了高楼,转眼便出现在那道紫色身影之前。
方才从章府出来,本要转回洛府的红锦与剪秋二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只看到眼前突的有人影一闪,自家小姐便被人抓上天空,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两个丫头脸色骤然巨变。
红锦更是恨到咬牙切齿:“武绍谦,他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虏走小姐,简直太可恨了。七杀呢,暗隐呢?这两个人是饭桶么?居然这个时候不见了人影?该死的,若小姐有什么意外,我定剥了他们的皮!剪秋我先去追小姐,你去报官,顺便找寒濯带人救小姐。”
“你先等等红锦。”
剪秋闻言却是一愣伸手拽住了就要追出去的红锦:“你说的对,七杀暗隐一直都跟在小姐身边,小姐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去找寒濯,找到寒濯让他联系七杀暗隐很快就会知道小姐的下落。”
虽心中慌乱,剪秋却是努力压下心中的担忧。事情已出了,担忧亦是于事无补。小姐说过越是混乱,越要保持冷静,这样才不会失了正确的判断。这场变故突如其来,谁也未曾想到,这武绍谦当真是无所顾忌。
他居然敢当街抓走小姐!
而她们竟未防到这点让他钻了空子。
奇怪的却是郡王明明曾下令,让暗隐七杀等人寸步不离的守在小姐身边暗中护卫,他们不可能会离开才是。就算一人离开还有其它人呢?难道一个都没反应过来?一个都来不及救小姐么?
这绝不可能,就算是寒濯被小姐派出去购买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