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都城之中,他谁都敢惹,就算父皇面前,也可以没大没小,敢在那龙嘴之上捋几下龙须,可容狄,他可不敢,他可是吃过那亏的。“
遥想当初……
南宫景皓挥了挥手将脑子里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全都给挥出了脑海,看着少女道:“那行,既然这人你不能给本王,本王呢也不勉强,那你们现在去哪里,本王就和你们一起,顺便,本王还有事要问你。”
“这……”她能拒绝么?
洛无忧轻蹙了下眉峰,抬眼笑道,“我们现在去章府,若王爷愿意一起前往,无忧自是愿意的。顾奇,给王爷另备一辆马车。”
南宫景皓硬要跟随,她自是无法拒绝的,这个混世魔王,你越拒绝,他肯定会越纠缠要跟去,况且,她刚刚已然拒绝了他一次,若是此时再拒,倒是显得她有些不近人情了。
左右不过是去章府一趟,也无甚见不得人的,他若是想跟,那便让他跟吧。
“哪里用那么麻烦,我就坐你的马车便是了。”
南宫景皓说了一句,直接掀帘便跨步上了马车,撩起车帘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少女,有些不耐的催促:“洛无忧,你们还愣在那里干嘛,快点上来啊,不是要去章府么,那就赶紧的吧!”
剪秋与红锦对视一眼,这十四皇子倒还真是不客气,他也不想想,终究是男女有别,他这样与小姐同乘一骑,可是会污小姐名声的。
红锦道:“小姐,奴婢这就去让人再备一辆马车。”
“不用了,走吧,等去了章府,还要去刑部,我们时间不多。”洛无忧摇头,经历这一系列的事件,她又岂会还在意那些,她的名声早被污了一次又一次,况且如今不过同乘一辆马车而已,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是。”
顾奇坐在车椽,马鞭一扬,车轱辘开始滚动,枣红色的马儿扬着四蹄,拉着马车,在街道之上缓缓的行驶开来。
“洛无忧,你那奇石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那石中奇景又是如何做出来的,那金龙跟真的一样,真是太让人震惊了,你快跟本王说说!”无忧一上马车,南宫景皓便忍不住发问。
一双星眸望着洛无忧,充满了期待,那石中奇景栩栩如生,可他知道,那石头,绝对不可能是天生便如此,必是后期经人加工的。
可奇就奇在,那石头,却是让人找不出任何加工过的痕迹。
简直太神奇了!
只可惜,那石头却是被父皇留在了宫中,并奉进了皇家祖庙,当作镇国之宝,贡奉了起来,父皇此举是何用意,他大约也能猜到一些。
不管那奇石是否人为,总归都是一个好意兆,不管那奇景是真是假,用来震慑一些朝堂之上的小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至于那日几位老臣,呵,都说是老臣了,个个都是千年老精怪了。
他们自是不会去乱说的。
他虽可惜,可是,他最最纠结最想知道的,却还是那石头到底是谁做的,又到底是怎么样做出来的,竟是那般的巧夺天工?
昭园之中,永昭正躺在软榻之上,华嬷嬷跪在榻前,神色一片惶恐担忧,尤其看到永昭那铁青却又苍白的脸色更是话也说不圆了。
“公,公主,都是老奴的错,您别再伤心了,现在我们得赶紧的想办法,方才侍卫来禀,皇上已下了皇榜,明日午时就要处决小姐,我们该怎么办?还有,那个小贱人已经回来了,我们的人只跟到了容王府,她并没有去其它的地方。公主,公主……”
若是那人真在容王府,那可就遭了,以容王府的守卫来说,他们想要将那人带回,只怕那是比登天还难。
永昭郁结在心,听了华嬷嬷的话,终是从那恨意中清醒了过来,偏头,阴冷的剜了一眼华嬷嬷冷喝:“急什么,我们手上不是还有一个人质么,那个小贱人可还活着?”
“活着,老奴已替她上了药,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危。”
华嬷嬷抹了一把冷汗,自从知晓那人失踪,她自不敢有所耽搁,一回来,就替青鸾上了药,眼前,青鸾已是她们唯一可以威胁到洛无忧的砝码了。
她岂敢让她有任何的危险!
“活着不就行了,洛无忧既肯拿那人来换,便定还未发现她的身份,你去告诉她,本宫同意她的条件便是,至于其它的,本宫自会有安排。”永昭声音森寒冷戾至极,若非她身边的人手已尽皆折损,她又岂会留下华嬷嬷这个坏事的狗奴才!
她定会将她绞成肉碎,拿去喂狗!若非是这狗奴才看丢了人,她又何至于如此被动,竟被逼至束手无策的境地?
华嬷嬷领命而去,方才出了厢房门,便看到有侍女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奉命前来传话的剪秋。
“见过嬷嬷,婢子奉命前来替小姐传话,还请嬷嬷通报一声。”剪秋微微颔首,脸庞含笑,华嬷嬷却是神色阴暗怨毒无比。
“原是剪秋姑娘,你等等,待我向公主通禀一声。”华嬷嬷三角里闪灼着阴冷的光芒,眼眸转了几转,阴沉着脸说了一句,转身折回。
没过多久,便出来领着剪秋走了进去。
而此时,永昭已从那软榻之上坐了起来,原本憔悴的脸庞之上,也扑上了一层粉,那面庞依旧端庄艳丽,只那双凤眸之中的眸光再不见平静,唯余一片阴戾。
剪秋福施礼道:“见过公主,奴婢奉主子之命前来传话,我们主子说了,明日午时都城外十里坡的八角亭内,请公主带青鸾前去换人,若公主不来也无妨,我们主子明日正午十分,在五小姐行刑之前,请公主前去烟雨楼看戏!我们主子会给公主预留一方上好的雅坐,请公主观赏一出,绝妙的好戏!””
“主子话已带到,奴婢告退。”剪秋说完看了一眼永昭那黑青至极的脸色,笑着福身,不待永昭应允,便已径自起身退了出去。
永昭呼吸微重,胸口剧烈的起伏,好半晌,才怒喝出声:“该死的小贱人,居然敢指使一个婢女对本宫如此无礼威胁,贱人,贱人,贱人!”
一字一顿,恨得咬牙切齿,永昭起身一脚便踹在华嬷嬷身上,将华嬷嬷踹倒在地,额冒冷汗,却是半点也不敢痛呼出声。
“还呆在这里作甚,还不赶紧去给本宫打点一下,本宫要去刑部!”
“是公主,老奴这就去。”
“把人给本宫看好了,若是再丢了,本宫便将你碎尸万段。”
“是,公主放心,老奴加派了人手守在各处,这次,绝不会再让她们有机可趁。”
华嬷嬷忍着疼颤颤微微出出打点,屋中永昭站在铺着的华丽波丝地毯的地面,五指骨节都已捏到咯咯作响,牙关紧咬,竟是连那唇畔都已咬出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