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他之所想,唯她一人

长歌行 风轻 4985 字 2024-04-21

还有南宫景煜,自少女说过之后,他便一直派人暗中监视,可也一直没有什么发现,没有发现的发现,便是反常,正如少女所说。

这红尘万丈,谁又能做到真正的无情无欲?

更何况,是生在帝王家!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那些东西,我自然是在昨夜凌晨便已吩咐人送进了镇国公府,不然,你以为,他杨硕凭什么蹦跶得起来?”

柳随风桃花眼里笑意潋滟:“杨洛两府早就结下死仇,只怕这都城中没人更希望洛秉书倒台了,这件事交由镇国公杨硕来办,自是再妥当不过,洛大丞相,呵,这一次,本少保证,他那顶乌纱必得摘下来。”

柳随风笑得很是得瑟,南宫景璃却是轻蹙了下眉头,淡淡挑眉:“如此肯定,你又找到什么了不得的证据了,洛秉书乃父皇一手扶值起来的老臣,素来深得父皇的信任,想要扳倒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柳随风闻言却是一脸讥讽:“那又如何?他一路扶摇直上青云九霄只需皇上一句话,可是,从云端摔落地底成污泥,不也只需要皇上一句话而已?”

“你好像很希望看到洛丞相倒台?”南宫景璃面无表情,中瞥了一眼柳随风那满脸的灿烂笑意,声音低沉。

“错,应该说,本少最乐意看到高高在上的人被拉下来,尤其是被本少亲手拉下来,那种被摔的滋味,应该很疼,那表情,也应该很有趣!”

“是吗?不过本王倒也不奇怪,柳大公子的喜好,素来都是如此的,别具一格!”南宫景璃挑了挑眉,淡淡吐出一句,这算是一种恶趣味?

“难道你就不想看么?”

柳随风摇了摇头,放下快著反问道:“若是不想的话,只怕你也不会刻意让我去查洛秉书的罪证了吧?说来,这时机还真是刚刚好,本来光凭我们手上的证据,是掀不起太大的浪花!”

“洛秉书此人向来谨小慎微,做事极为周全,他的小辫子还真是不好抓,本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证据给他搜集齐全。总而言之一句话,王爷只管坐等好戏上场便是。”

柳随风笑着眯了眯眼,笑的宛如一只狐狸,这时机可不就是掐算得妥当当的么,若非出了此次洛无忧倾国妖女事件,那少女又将这一潭水搅浑,让相府此时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只怕皇上会不会处置洛秉书还真是两说?

时至今日,她才真正有些佩服那少女的远见与胆魄了,居然连这样的法子也想得出来,就不知道,洛秉书接到圣旨,若再知晓,这一切,都是他亲闺女做的,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对此,南宫景璃不置可否,洛秉书若真能倒台,他自是乐见其成,不管是因为洛秉书对于少女的不闻不问和冷血薄情,还是从朝中势力分布来考虑。

相府都风头太劲!

永昭已有那么大的暗势力,洛秉书又是文武百官之首,连带着也让整个相府都在朝堂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虽不如傅国公府那样拥有兵权,然,洛秉书在朝堂之上,也拥有很大的影响力,自也成为众皇子想要拉笼的对象。

于公于私,这股势力,他都必得削弱才行。

洛秉书?

南宫景璃眼眸微闪,就不知道他在这些事件中,到底又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那好姑姑的所做所为,他就不信他一点也不知道,否则,他又凭什么会被父皇看中,并重用了这么多年?

成为古往今来,唯一一个打破祖制,尚了公主还可参政的附马!

这本就是不合情理的,父皇并不年老昏聩,即使当年父皇登基之时,朝政不稳,可是,也已过去了这么多年,该把握在手中的一切,父皇都早已掌握手中,洛秉书于父皇在他看来,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一个鸡肋。

可偏偏他还是稳坐了这么多年的丞相之位。

这不得不让南宫景璃深想!

都说帝心难测,或许,父皇此举,还有别的深意?

容王府,默园之内,容狄方踏入院落,便看到容王妃正迎风站在雕栏玉砌的长廊之间,眼见男子一步步走进来,那如诗如画的容颜,那如神笔勾勒的五官,容王妃脸上的神情既激动莫名,却又复杂难言。

“母妃为何不进去?”容狄淡淡的出声,声音清润比平日的寒凉多了一丝几不可见的柔软。

“无妨,只是来这里看看你会不会回来,你一走便是多日,连母妃也不说一声,若非最近都城之中流言四起,只怕母妃还不知道,我儿竟是如此威猛,做下如此多的壮举,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一个女子,不惜与天下做对,果然不愧是我儿,母亲,以你为傲,也自是想快点看到你!”

容王妃摇头上前,伸手轻轻触摸着男子的五官,眼神有些恍然,“转眼已过去多年,没想到……母妃很高兴,你终于决定将它摘下来,母妃也早传讯给你父王,相信他很快就会赶回来,若见到你,你父王亦定会觉得老怀安慰。”

容王爷每年都会离都一到两次,每次去长则月,短则一两月,这一次,却是一去已是半年之久,只希望,这一次,王爷真的会有所收获才好。

思绪很快敛去,容王妃顿了顿,犹豫的开口:“只是,狄儿,你,真的已经认定她了么?你是否已对她……”

那个少女,虽只一面之缘,可是她却很是喜欢,自默园一见之后,她也有时刻关注她的动向,她身上所发生的事,她自是也知道的,洛无忧,是不幸的,不幸生在洛家,还有那样一群豺狼一般的亲人,可同时,她也是幸运的,可以得到世间一个男子最最真挚的情意。

可,她是血凰选中的人,也只有她,才能完成那项使命。

狄儿对她,却又是那般的情根深种,她只担忧……

“儿子以为,母妃已明了儿子的心意!这世上之事,孩儿所求不多,所想要的也不多,只唯她一人而已。至于其它,母妃不必忧心,本郡自有分寸。母妃早些回去歇息吧。”

容狄脸色微微泛冷,说完,转身进了院落,容王妃手掌一空,转头看着容狄的背影,眉宇之间担忧难解,最终却也只能苦涩摇头,转身离去。

狄儿生性冷情,他认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事到如今,已远远偏离原轨,超出她们所有人的预料,一切,都是天意。

如了缘大师所说,天意,终究难违……

厢房之外,容王妃身影消失不见,房门紧闭的刹那,容狄却是突然捂住了胸口,伟岸的身体也开始剧烈的抽蓄,原本尚有一丝红晕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又透明,透明到可以清晰看到那层肌肤之下的血管和青筋!

嘭——

硕大的青花瓷瓶被扫倒在地,连带着男子的身体也砰然倒在地板之上,碎裂的瓷片割破男子的股肤,丝丝缕缕的鲜血狂溢。

“主子,你怎么样?”听到声响的齐衍推门进来,见状不由大惊,飞身上前扶住男子,眼看着男子脸上身体的变化,脸色瞬间大变,双眼都泛着丝丝血红。

“怎么会这样,明明昨夜已发作过一次了,为什么还会再发作,主子,您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是不是那药,您根本没用是不是?您把药放去哪里了,怎么会,怎么会都空了,您不会是……”

齐衍伸手在男子身上一阵触摸,却只摸到一个空空的瓷瓶,顿时恍然大震,整个人都差点瘫倒在地,嘴里一阵轻声呢喃“主子,您怎么可以,那可是您的救命药,唯一只剩下那一粒,您怎么可以把它给了主母,你怎么可以……”

难怪他昨夜就觉得不对,主子万没有那般虚弱的道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每次主子发作之后,都必要服药,方能恢复。

可昨夜的主子竟是那般的虚弱,一定是他没有服药!

他怎的都没想到,主母那般重的伤,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好,难怪主子把他们全都支走,也从来都不肯让他替主母把脉。

他还以为主子是主子是占有欲太强,会吃醋。

可原来……

堂堂七尺的壮硕男儿,此刻布满血丝的眼中,热泪滚滚,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让主子可以为主母做到如此的地步。

不惜付出一切,却又死死的瞒着,不让对方知道一丝一毫!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齐……齐衍,没有那药,她的伤不会好,本郡的身体,本郡知道,不会有……有事的……你带本郡去暗室,像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