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抱着那桑哲给的那长木盒子出去了。
洛无忧摇头,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只不过,她比别人想得多,天天想,夜夜想,自从兰若寺回来之后,便无时无刻不在想。到底,要怎么解了缘那八字缄言。
七绝带煞,命里孤绝。
人言七绝,他却七绝不够,赐她八绝!
呵,她洛无忧信命,却从来不认命,即注定她命里孤绝,那便将娘亲与安儿送走远离她便是。
置之死地而后生。
所以,她布下这一局,生死迷局。
君惊澜的出使是个意外,也恰是这个意外,让她的计划更加的顺理成章。
如今,顾若兰与安儿已死,娘和弟弟可过上普通人的日子。
哪怕分开,也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要报仇,可敌人太强,数翻筹谋,也根本未伤及仇人根本。
皇室,是他们坚定的靠山,在都城,她处处受局限,能做的太少,所以,安排安儿和娘假死,不止是为了他们的安全。
也是为了,给自己制造机会,离开秦都。
且,已是十月,再过半个月,因渭河一带连降大雨,倒致渭河决堤,淹了三山五郡,洪灾过后,便是温疫,齐洲城也是疫区。
齐洲乃顾府祖宅,当年外祖父官场失意,又累及了娘亲,在秦都郁郁不得志,又心有愧疚,五年前,便举家迁回了齐洲。
而大表哥,便在这场温疫中身染症去世。
前世,洛仙儿借此一举成名,那时娘去世不足半年,大表哥也去世,外祖父外祖母大受打击,她当时沉迷在丧母之痛中,竟未曾去探望过外祖父外祖母,实为不孝。
后顾家更因她而灭,这次,她定不会让顾家再少一人。
绝对不会!
夜色中,少女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
此事闹得如此之大,想来,皇帝皇太后,也不会置之不理。
她想要的东西,很快就会来了……
回到厢房,洛无忧静静的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久久未能回神。
青鸾站在一旁,本想出去,走了两步,却又折回了床前,“洛无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要把他们送走,也没必要让他们假死,你做戏做的如此逼真,要知道,他们以后都回不来了。”
这丫头也真能忍,居然这时候才问出来。
“为什么要回来呢?”
无忧回神,瞥了一眼青鸾,问道:“青鸾,你觉得这座相府华丽么?好么?如果是你,你想不想一辈子住在这里?”
“是很华丽,可这里的空气太压抑。”青鸾冷冷的回了一句,“不止压抑,这里的人,还成天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一不小心,那小命儿就被算计没了。”
“所以啊,连你都不喜欢,娘和安儿又怎么可能会喜欢?”诸番经历,想来娘对那个人也已彻底的死心了吧,如此,让娘以后都自由又有什么不好?
她又怎么能不认真,否则她怎会忍心,让娘和安儿真的受到伤害?
无忧反问了一句,又似自言自语的道:“外面的天地很广,外面的世界很大,能够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再没有勾心斗角,再没有尔虞我诈,有多好。在这相府之中,诚然可以锦衣玉食,高床软枕,仆婢成群,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可若给我选,我宁愿幕天席地,醉卧花间,一张棋盘,一壶青茶,闲看山间花开花落,笑望九霄云卷云舒。岂不更加怡然畅快。”
“你喜欢那样的日子?”青鸾有些讶异,冷声道:“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很高兴,你那妹妹被你算计的如此凄凄惨惨凄凄。”
噗嗤……
无忧轻笑出声:“想不到青鸾也这般的文雅,不过,你觉得,这就叫凄凄惨惨凄凄了么?青鸾,你只不过是还没见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凄惨,什么叫做真正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还有什么又叫做想生不能生,想死不能死,什么又叫做人不人,鬼不鬼!”嘴角勾起一抹讥屑,她哧笑:“呵,只不过是被黄蜂蛰了几下,只不过损失一个顶罪的奴婢,只不过是被人看了笑话。”
“这些,算得了什么?”娘和安儿一人挨了一刀,她却只被黄蜂蛰了几下,说来,都是太便宜她了,可眼下也只能这样。
有永昭在,有皇家在,她想彻底的扳倒洛仙儿,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洛无忧微微闪神,忽尔,嘴角却是勾起一抹轻笑,笑师兄莫寒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本是不需黄蜂,蜜蜂蝶儿也可,那香只不过是她让青鸾撒上去的一种吸引蜂蝶的香料而已。根本不是什么银线草。
只不过,味儿有些相似,她又特地让青鸾加了量而已。也亏得他也能说的那般正经。
青鸾挑了挑眉:“我没见过,难不成你见过?”
洛无忧淡笑不答,她何止见过,她更亲身经历过,齐嬷嬷死了,死无全尸,被永昭打成了洛仙儿的替罪羊,她前世毁容之仇勉强算是已报。
只是倒苦了红锦,就如青鸾所说,红锦有多么的敬重娘亲,她焉能不知,然则,此次的计划,她到底还是瞒着她,一是为了戏演的真实。
二,依旧是为了保险,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不管于红锦来说,于娘和安儿来说,都是一样的。
“洛无忧,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笃定,洛仙儿会在寿宴上杀你娘?”这些日子跟在这个少女身边,她却始终也看不懂她。
洛无忧看了看青鸾,调侃道:“怎么我们仗剑江湖的侠女也对这些宅门阴私,宫庭倾轧的手段感兴趣?”
“不是感兴趣,只是有些不解而已。”青鸾声音依旧那般的冷,只是那光结的额头却是挤出了三条浅浅的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