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忧一席话落,马崇德立时便理出了一条线,原本颓废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充满了斗志。
立马安排手下的人兵分三路,分别查探。
“县主,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地方需要注意的?”马崇德安排完手下,又立刻朝洛无忧客气的问道。
“除此之外,无忧暂时想不到其它。”洛无忧拧眉思索了片刻道,“不过,若是大人不介意,无忧想去刑室看一看。”
“这……”马崇德有些犹豫道:“县主,那里面比较血腥,本官担心县主会受到惊吓,若无必要……”
两部审案,自免不了用刑,更何况还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以后,情形一片混乱,根本找不到整件事的线头,自难免更是要用重刑以撬开那些人的嘴了。
“无碍,只是无忧突然想到一些事儿,可能会对案子有所帮助,不过,却得前去看看,确定一番才行。”洛无忧摇了摇头,面色不变的说道。
一听对案子有关,马崇德自然不会再阻拦,立即道:“那本官这就带县主过去,县主请随本官来。”从头到尾,竟是将个柳随风给忽视了个彻底。
柳随风倒也不介意,在一旁做隐形人,做得挺欢,看着洛无忧对案情侃侃而谈,眼中更是兴意大湛,对洛无忧突然提出要去观刑的提议,自然也是没有意见的。
直接跟在洛无忧等人的身后,便一路进了刑室。
一路在马崇德的带领下,一行进入了一条地下密道,尚未跨进刑室,便有一股浓浓的腥味儿扑面而来,令人几欲作呕。
这刑室设在山庄的一处地牢里,寻常的大户人家,都会设一些暗室。
更遑论这皇家别庄里,暗室修建的更是极大,里面的隔音效果也是极好,至少出了通道外面,便再听不到这地底暗室里传出的惨叫声和鞭打声。
柳随风与马崇德等人当即用锦帕掩住了口鼻,红锦看到那一幕,顿时脸色发白差点惊叫出声,捂着嘴,整个身体都在狠狠的颤抖。
洛无忧也拿出一方白色的锦帕捂在了鼻间,做做样子。
其实根本没怎么用力捂,那股腥味顺着锦帕的缝隙,仍旧飘进了她鼻翼之中,她却面色也也未变,一又清幽的眼冷冷的扫过刑室的每个角落。
眸光透着几分恍然,几分悠远。
曾几何时,她也是如他们这般,被绑在木桩上,严刑拷打,被铁链吊在半空,无情的刺穿了肩胛琵琶骨。
无数的酷刑,她可谓一一尝遍,如今,她却是站在这里,看着别人受刑。
深深的吸了口气,甩开过往的记忆,洛无忧微闭了眼帘,再睁开眼时,已收敛心神,开始仔细的打量起了那些正被施刑的人。
最终,柳随风还是焉焉儿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看向洛无忧的眼神闪烁着一丝幽怨,真不明白,这么小的一个少女,怎么就有这般沉稳的心性。
真是让他都不得不心生佩服,当真是把他从头到脚忽视了个彻底,彻底的当成了空气不存在一般。
洛无忧却是看也没有看他,直接迈步走进了清薇阁,这里便是刑部与大理寺暂时查案的地方,守门的侍卫并没有阻拦洛无忧,显然,是马崇德早就打过了招呼。
轮到柳随风时,那侍卫却是大刀一挥,直接将他拦了下来。
“柳公子,这里是审讯重地,外人不得随意进入。”
“吆喝,知道是本公子也敢拦着本公子,倒还真是,挺……尽忠职守的。”柳随风挑眉睨了一眼将自己堵住的侍卫,右手一翻,手中拿出一块金牌,扔给了那侍卫。
“看看清楚,这可是你们璃王亲自下令让本公子前来协且马大人和徐大人办案的,你最好看清楚点,可别说本公子拿假的令牌来糊弄你。”
“属下眼拙,多有得罪,柳公子请。”
令牌自然不可能是假的,那侍卫双手将令牌还给了柳随风,柳随风将令牌随意的拿了过来,直接的挂在了腰间,映着灯火,他腰间一片明晃晃的金色。
那举动,看得洛无忧甚为无语,果然是随性不羁的逍遥公子,这般举动,只怕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了。
“切,还说是来帮小姐的,结果,根本就不是,还敢在那儿大言不惭的在小姐面前邀功,还真是,脸皮厚比城墙。”红锦愤愤的嘀咕着,不愧是主仆俩,那想法还真是一模一样,洛无忧又何尝不是这样觉得。
一路上深受柳随风的荼毒,让她怨念颇深。
柳随风跟上来,看了一眼满色愤愤之色的红锦,嘴角抽了抽:“小丫头,别以为你说本公了坏话,本公子就没有听到,告诉你吧,本公子的耳朵灵着呢,本公子这叫两头都不耽误,不也挺好?”
红锦干脆的撇过了脸,说他胖,他还真的喘上了,还两头都不耽误,合着,他做一件事儿,还想着两头邀功,真是打得一手如意好算盘。
要不怎么说,无奸不商呢?
洛无忧却是没有说话,和柳随风接触这么多次,许是越加熟悉了起来,这个家伙在她们面前,也是再无所顾及,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也让她更加明白,面对这种人最好的方法,那就是彻底的无视他,你越搭理他,他就会越是得寸进尺。
不过,不得不提一句,虽然这个家伙有时候很讨厌,可倒也还算是有分寸,并不会耽误正事儿。
马崇德早已派人候在了外面,直接将洛无忧等人带了进去,三人到时,马崇德与徐巍远与几名手下,正坐在桌前,翻看着那些刚整理好的卷宗,希望从中可以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六人一起翻阅,两位朝庭大员愁眉深锁,脸色更是很难看。
那桌上堆着厚厚的一摞供词和文书记录,别说这两人看的头疼,就连洛无忧都替他们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