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霞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这些,她当然都知道,可是就想不通,洛无忧那个贱人,到底哪儿来的那般好命,怎的进了一次宫竟就被封了县主,这要再进去几次,还得了?
不会到时候被封个郡主什么的,直接把洛仙儿给压下去吧?
“所以你给我记着,别再想着记着一些陈年旧账,想着报复什么的,好好的呆在自个儿院儿里给我练琴,娘不求你在百花宴上,像洛无忧那样一鸣惊人,可你也得给我好好表演。”
雪姨娘语重心长的说道:“到时候议亲,娘也可为你挑个好一点儿的人家,等你的终身大事定下来,娘也算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巨石了。”
“娘,就算女儿表演的再好,可这婚事儿,也不是您能作主的,这不,还有东面的吗?”
“说你傻你还真傻,就算决定权在她手里,可你当你祖母是吃素的,娘为什么一直让你多讨好你祖母和你父亲,不也是为了你的未来筹谋?”
雪姨娘冷哼了一声道:“永昭虽是相府主母,掌握着一府庶子女婚配的权利,可你祖母也是相府的老太君,自也有插手婚事的权利。你只要讨好了你祖母,有你祖母插手,她想随意给你许个人家,你祖母头一个不会答应。”
“好啦,娘,女儿知道了,女儿定会中娘要的话,多多去祖母面前尽孝,让祖母像以前一样宠着女儿的。”
洛明霞挽着雪姨娘的胳膊撒着娇,雪姨娘只欣慰的点了点头,眼中却还是难掩担忧,因着上次的事儿,老夫人是彻底的恼了她们这一房。
这段时间前去请安,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大不如前。
她只担忧,霞儿想得太简单……
……
相府书房之中,洛秉书坐在太师椅上,似在翻阅着什么文书,看得很是认真,就连小厮回报洛无忧到时也未抬眼眼眸,就仿佛没听到也没看到一般。
洛无忧径自走了进去,看了一眼,便也似老僧入定般,静静的站着候,垂头敛眉,虽是第一次进来相府的书房,却也并不好奇的乱看。
一副恭谨而小心翼翼的样子。
差不多过了有大半个时辰的样子,洛秉书才放下手中的卷册,抬起头瞥了一眼洛无忧道:“无忧,你可知为父,为何让你来?”
“回父亲,女儿不知。”洛无忧也自抬头回话,清棱棱的眼眸之中一片澄澈,满是无辜。顿了顿,她又道:“可是父亲恼了女儿吗?”
而那边,眼看就要刺到洛无忧身上,汤圆咬紧了牙关,脚下生风一般扑到了洛无忧的身前,张开双手,竟是用身体将洛无忧护在了身后。
噗嗤,玉簪毫无悬念的刺中了汤圆的身体。
红红的鲜血顺着汤圆胸前滑落,此时闻讯而来的洛丞相终于一个大步上前,一把夺过洛明溪手中的簪子给夺了过去,甩手,就给了她两个耳光。
“逆女,竟敢在府中伤人,连自己亲娘都敢动手,如此忤逆不孝的东西,今日本相就当没生过你这个畜牲,来人啊,给本相立刻绑起来,押去家庙,好生思过!”
洛秉书气得脸都绿了,怒喝了一声,立时有家丁拿着绳子上前,将洛明溪给捆了起来,而洛明溪,本就被那两巴掌打得头昏眼花,嘴角溢血,又听到洛秉书的话,也是呆了。
看着一边昏迷过去的婉姨娘,也是有些呆了,泪水更是断线的珍珠般,不停的落下来:“爹,爹你饶了女儿,女儿不是故意的,女儿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洛无忧,是洛无忧害我,是她对我施了妖法,女儿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姨娘动手啊,爹,你相信我,洛无忧她真的是妖孽,爹……”
到底是生她养她的亲娘,更何况还是养在身边儿的,再怎么样,也有几分亲情,她是真没想到,她只不过那么一推,竟是将婉姨娘给推得摔晕了。
相府门第何其之高,大门外的台阶,那修建的也是不低,从那样高的地方摔下去,又怎能不晕。
“逆女,犯下如此大错,竟然还敢推诿责任,本相看你就是执迷不悟,死不悔改,即如此,你就一辈子呆在家庙里,别再回来了。”
洛秉书沉着脸,怒喝,仅仅一句话,却是断绝了洛明溪的后路。
一辈子呆在家庙,寻常的人尚且受不了,更何况上洛明奚那样从小便娇贵着长大的千金小姐!
洛明溪闻言,顿时傻了眼,一脸又哭又笑的表情,一边怒骂,一边大声的叫嚷着不服,洛秉书直接使了个眼色,家丁将其拍晕,便把人抬进了马车。
车子缓缓驶离相府,绝尘而去,眨眼间便消失了踪影,洛秉书转头,看着洛无忧,洛无忧正抱着汤圆发可,脸色发白,似被吓得不轻。
她怀中的汤圆胸口早就被鲜血染红了大片的衣襟,洛无忧的手摁在她的胸口之上,那手上也洒满了鲜血,血滴嘀嗒嘀嗒的顺着手指衣襟滴落在地上。
那一副血淋淋的画面,真是看得人眼疼。
洛秉书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暗芒:“无忧,随为父去书房。”
洛无忧闻言,似总算回过了神来,连忙让人将汤圆抬回无忧阁,请来府医为其医治,这才随着洛秉书去了书房。
相府门前,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那些个姨娘小姐们,自然也都各回了各院,只是,想到刚刚那一幕,却还是有些唏嘘不已。
“这下可好了,洛明溪那个贱丫头,怕是真要在家庙里呆一辈子了。竟敢趁着本小姐不在,便讨好祖母,活该她有这样的报应。”蒹葭院里,洛明霞磕着瓜子,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
“胡说八道什么,这样的话,也是你个当妹妹的人该说的么?”雪姨娘进门被怒斥了一声:“教过你多少回了,隔墙有耳隔墙有耳,你就不能长点记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