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长谷部听了瑾的话之后,只是略一停顿了会,扫了眼安静坐着的巴形之后就拎着包裹离开了。
难不成……长谷部是真的伤心了?
看着长谷部离去的背影,瑾揪了揪身上披着的他的外套,正准备追出去,却被髭切笑眯眯地按了回来。“安心吧,他不会多想的,毕竟刚才已经想通了。”髭切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和膝丸一起回了房。偌大的手合场里,一下子只剩下瑾和巴形两人。
“髭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瑾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转头看向始终保持沉默的巴形。
高大的付丧神正安安静静注视着自己的主人,专注的眼神让瑾不可控制地红了脸,如果不是因为这几天都是在经受这个目光的洗礼,她甚至会以为这位高大青年是对自己存有恋慕之心。
“没事,刚才髭切殿略微提点了一番,顿时醒悟过来一些错误,请主不要为此担忧。”巴形说着又将自己的外衣披了上来:“请让我送主回房吧,夜深露重,还是再加一件衣服更为稳妥。”
带着巴形身上清冽味道的外套就又被罩在了长谷部的外衣上,同时裹着两件外衣虽然有些臃肿,可是的确是暖和了不少。在同龄女孩里身形相对高挑的瑾遇上本丸里两个有名的大长腿,穿着他们外衣的少女看起来就像是偷穿大人衣物的小孩子——随着走路的动作衣摆一直在晃荡,袖子也长了一大截,因此不得不卷起来一部分。
寂静的夜晚,除了草木被风吹动的声音就只剩下两人轻巧的脚步声,等到了天守阁门口,巴形并没有拿回自己的外衣,而是让瑾穿着它们进了门。
“晚安。”隔着门,巴形的声音响起,然后男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等收拾一番躺在被子里,时间已经是将近十一点,夜深人静的时候人往往更容易胡思乱想,瑾显然还在好奇髭切对长谷部他们说了什么——居然可以在短短一小时之内轻易化解掉两刃之间难以调和的矛盾,还让他们在手合场里选择并肩作战。
——但不管过程如何。这个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
生活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刀剑之间难免会产生各种摩擦,但误会大多是很快就可以解决的,比如日常闹别扭的虎彻兄弟,日常为旧主争执一番的兼桑和陆奥守。他们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只是这一次的冲突实在是激烈……
好在一切也已经过去了。
瑾侧了侧身,余光瞥见床头柜上从荷包里取出来的几张纸,终于是忍不住打开壁灯看了起来。
长谷部和巴形的检讨书都是写了一半就被不得不被打断,因此纸上的内容并不完整,只是字里行间读下去,他们的想法也差不多可以看出大半。
“因为我的冲动造成了一系列的事件,影响了本丸的工作,深感愧疚。于情于理,我也不应该因为小事起争执,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给主蒙羞。”
长谷部的检讨书字里行间全是愧疚,到了后面便开始表达自己的忠诚,看到这里,瑾微微弯起了唇,又看起了巴形的检讨。
“主于我来说是唯一的主人,在记忆一片空白的时候就已经烙上了深刻的印记,这种特殊的羁绊让我感到庆幸。只是今日所为实在称不上是忠诚的刀剑应该做的事情。”巴形的话看起来要平静得多,可是两相对比就会发现,他们想要表达的都是同一个意思——
“作为主信赖的部下,我们的所作所为有愧于这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