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司很识趣地接过孩子，朝小石头挤了挤眼睛。小石头听话地不哭了，开始吮自己的手指头。父子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龙司大刺刺在桌边坐下，心道这姑娘的智商，是专程来坏孙猴子好事的吧。

风吹来，雨声渐渐小去，油布篷子下的气氛却紧张起来。几名手下见老大被人用刀指着，都朝桌边靠拢了过来。

龙司敲着桌子，不紧不慢道：“我说两位，孩子给你们，我没意见。可能别把我卷进来么？我上有老下有小，爱人卧病在床还等我买药回去救命呢。”

孙悟空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怎么就不容易了？”那姑娘成心跟孙悟空怼上了，冷声道，“左右不过钱的事！这人多少钱，我买了！”

龙司倒抽一口凉气：“土豪啊！”

孙悟空哭笑不得，摆摆手道：“不是钱不钱的事。这人坏了我鬼市的规矩，总要给上面一个交待。”

“你上面还有人？”姑娘眉毛一竖，“你不就是鬼市的老板吗？”

孙悟空自知说漏了嘴，假意咳嗽一声，摸摸鼻子不再作声。

龙司接口道：“他上面确实有人。如果我没猜错，这鬼市应该是组织严密、架构复杂、类似于黑社会盘口的所在。网上传闻，鬼市由来已久，且全国各地都有据点，那么很有可能这些鬼市的经营者是同一人，最早可能是为了倒卖从墓里偷来的值钱东西，也可能是别的，总之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便有了如今的规模。为了方便管理与避人耳目，鬼市的规矩也就越来越多。事到如今，我猜，如何离开这里，也是有规矩的吧。”

“不错。”孙悟空谨慎地盯着他。龙司说的这番话大半是虚张声势，但其中的分析却是不差的。孙悟空不敢再拿他当个普通小角色看，扬了扬下巴，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吗？”龙司摸了摸这张司马弋的脸，眼光流转，似在思考问题的答案。

小石头学得有模有样，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龙司只好清了清喉咙，沉声道：“我是什么人，你们不应该更清楚吗？”

“哦？”

“第一道关卡处没人拦我，想必守卫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了吧。”

龙司说这话的时候，一个手下迅速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屏幕，把手机递给孙悟空。

孙悟空看见查询结果，先是一愣：“居然是你？”尔后又似不信，反复看了龙司好几回，最后终于放声大笑，回到桌边坐下，翻过茶杯，替龙司斟了杯茶：“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您看看，受委屈了吧？不过咱们这鬼市上的规矩您也清楚，这可真不赖我们。”

龙司眼珠转转，瞥了眼那茶，没喝。他原本只是猜测，如今看来，司马弋的身份，可不是只坐过十年牢这么简单。

他不动声色，想把手机上的内容窥清楚，但孙悟空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在这个司马弋的身体面前也不例外。屏幕很快熄灭，孙悟空问龙司：“哥，您这次来这儿，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