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家妾是不能随意发卖的,但是贱妾犹如猪狗。
她说出这两个想法,也是有小心机的。余笙娘再不好,也是赵升平的正经表妹,他多半不会让自己的表妹入贱籍,是以最有可能选第一个。
贺知诗嗯了一声。
“若是姐夫回去之后,明面上待你好,暗地里却冷落你,欺负你,你也莫要怕。说一句仗势欺人的话,贺家如今已经今非昔比,阿姐你的靠山厉害着呢。莫要怕。”
贺知诗眼眶有些红,“就是在岳州的时候,我有这么多兄弟姐妹,靠山也一样厉害。”
两姐妹一道儿上了床榻,贺知春抱着被子滚了滚,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贺知诗却是看着帐顶子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良久,她才小声的说道:“若是崔九发生了这样的事,阿俏要怎么做呢?”
贺知春没有回话。
贺知诗哑然失笑,年纪小就是好,这么快就睡着了。
翌日乃是休沐日,崔九一大早儿就来了贺府,贺知春正叼着一块胡饼,看到崔九,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知晓我在这儿呢?”
崔九捂了捂胸口,“当然是你我二人心心相印啊!”
见贺知春并不高兴,崔九坐了下来,也拿了一块胡饼往口里塞,“李思文准备巡夜的时候,看到你二哥去接你了,马车跑得飞快的,府里头出了什么事儿?”
“我姐夫要纳妾,我大兄把他给打了。”贺知春说着,看了崔九一眼。
“对了,我阿姐问我,若是崔九要纳妾,我会如何,你猜我是怎么回答的?”
崔九有些肝颤儿,“某才不会纳妾呢!怎么回答的?”
阿俏日后可是要当皇帝的,你见过有皇后纳妾的么?
“阉了!”
贺知春气闷不已。
这赵升平就像是一串钱掉进了臭牛屎里,不捡起来便宜了别人,捡起来了手都臭了。
他若只是中了招,被余笙娘下药那还容易接受一些,但是他竟然早就对余笙娘动了情。
虽然说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就连贺余也纳了妾。
但她就是为贺知诗不值。
贺知礼摸了摸贺知春的脑袋,“阿俏干得好。”
贺知春瘪了瘪嘴,“好什么好。都怪你说什么以暴制暴,我一来就暴走了。按照阿姐的性子,八成要原谅姓赵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说不定日后要里外不是人了。”
贺知礼见她嘟囔着嘴,在生闷气,赶忙端了一碗甜酒煮汤圆给她,“阿俏来的急,晚食也没有用,快先喝上一些。我们是阿姐的娘家人,不为她撑腰,谁给她撑腰。就是要狠狠骂醒姓大姐夫。”
她说着,喝了一口甜酒,甜滋滋的,心情才略微好上了几分。
既然要纳妾,又何必谈什么真心?没得侮辱了这两个字。
贺阿爷无法明白,她对贺知诗遇到的这件事是多么的感同身受,所以才这么生气。
但是她最生气的是,按照她对贺知诗的了解,她八成会忍气吞声,你看她之前明明知晓赵升平心中有了他人,不还是一直忍着么。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赵升平便同贺知诗一道儿回来了,两人眼眶都是红红的。
赵升平的额头已经包扎好了,衣裳也换掉了。
赵升平一句话也没有说,对着贺家众人就行了大礼。
贺知诗深吸了一口气,拽了拽贺知春的袖子,“阿俏,阿姐决定让你姐夫纳了余笙娘。”
贺知春没有理会她,看了看赵升平,“我给姐夫你两个建议,一来,你给余笙娘出嫁妆,让她以寡妇的名义嫁出去;二来,你若是非要纳她,让她签卖身契,做贱妾,卖身契给我阿姐拿着。”
“余笙娘是什么样的秉性,你也看清楚了,保不齐日后要红杏出墙的。”
赵升平的脸有些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