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昨日老奴曾远远的看了阿郎一眼,发现他跟过去不一样了,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董宫女也客观的评论道,“现在的阿郎,可比之前有气度多了。老奴冷眼瞧着,阿郎竟有几分魏晋名士的风范呢。”
萧氏点点头,“他到底是名正言顺的李家继承人,血管里流淌着最纯正的李氏血脉。过去是被人带入歧途,现在回归正道,气度什么的,自然也就出来了。”
萧氏这话,另有深意。
董宫女不知当年真相,误以为萧氏是拿李祐堂跟李祐明对比。
是啊,世人眼中,李祐堂这个嫡长子,可不就是最该继承李家的人嘛。
想到刚刚回到大宅的李祐明一系,董宫女蛾眉微皱,“这二房,唉,也太过张扬了。尤其是四郎君(李其珏)新娶的那位平宜县君,更是借着帮二太夫人管家的机会,将手伸到了十八娘身上。”
萧氏挑眉,“平宜干了什么?”
董宫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她、她将给十八娘制造娃娃机的几个匠人带走了。”
“娃娃机?”萧氏变了脸色。当初自家闺女犯蠢,不就是沾了这个什么娃娃机吗。
董宫女感受到萧氏的情绪,其实,慢说萧氏了,就是她对娃娃机这三个也有些敏感。
但她还是将自己探听来的消息上报萧氏:“另外,老奴听说,早在一个多月前,平宜县君就在东市开了一间布艺坊,跟唐氏布艺一样,专做各种新奇玩偶。且样式也与唐氏相差无几,价格却低了许多。”
萧氏冷笑两声,“她在作死!”
李寿为了唐宓,连同父异母的亲妹妹都能下狠心收拾,他会轻易放过一个隔房的堂婶?
“娘子,您看这件事,要不要‘提醒’一下十八娘。”
董宫女说这话,也不全是真的要“提醒”,更多的,是想让唐宓采取行动:哦,都是盗版你的创意,没道理我们二十四娘落个被训斥、被发配庄子的下场,而平宜县君却毫发无伤!
萧氏和董宫女主仆几十年,彼此太过了解,一听她这话,便明白了她的想法。
说实话,萧氏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了,除了“提醒”这件事,萧氏还想真的帮李寿一把。
比如告诉他,当年那件事还有怎样的隐情……
“京城谱学第一人?好响亮的名声!”
老祖宗盘膝坐在榻上,听了下属的回禀,冷笑道:“难怪他的腰杆忽然变硬了,原来是有了其它的想头。?随{梦}小◢1a”
哼,都快七十岁的人了,也想搏一个令名,弄个名士当当?
“听说,阿郎(即李祐堂)在书院极受欢迎,连一些学生的家长也向他请教谱学的问题。”
下属恭敬的跪在堂下,将探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禀明清楚。
他没有夸张,事实上,李祐堂的确成为东庐书院最受欢迎的先生之一,仅次于李克己和萧德音。
这也是有原因的。
还是那句话,世人倾慕世家。
具体表现,就是世家的一切都受人追捧。
尤其是最具世家代表意义的谱系,更是备受大家青睐。
“倒是难为李寿了,居然还真给他祖父找到一个最适合的职业。”
老祖宗眯着眼,掩住眼底的寒光,无不嘲讽的说道:“李祐堂一辈子就没干什么正经差事,君子六艺也学得稀松平常,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对谱学的研究了。”
而李寿,硬是在李祐堂的种种平庸之中,找到了李祐堂的闪光点,然后刻意的放大。让被老祖宗否定了几十年的李祐堂,重新树立起了自信。
老祖宗都有点儿佩服这个“重孙”的良苦用心。
“……”属下低着头,并不敢随意附和。
老祖宗沉默片刻,又问道:“骊山那边有动静吗?”
最大的隐患还是李贵啊,李贵的死鬼爹曾是老祖宗的得用之人,而能被老祖宗看重,这人的能力是不差的。
老祖宗相信自己选人的眼光,所以,哪怕不确定李贵的爹是否留了什么证据,老祖宗也不敢轻易放松警惕。
“李贵被送到骊山的当天晚上,十八郎便秘密前往了骊山。”属下低声回道。
老祖宗皱眉:“李贵已经回京七八天了吧,李寿当日就去了,结果我却一点儿都不知道?”
桂院可是安插了他不少眼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