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破头她也想不出,这竟然是不属于这世间的武学。
花恺松开了她:“我想你也不服,我看掌法非你所长,你还是用剑吧。”
说着从腰间抽出白虹剑,递了过去。
他心知,练霓裳虽然两次都被他轻易拿下,其实武功并没有如此不济。
第一次是因她心神大伤,又是一通发泄,气力早就不济,又神思不属,才让他钻了空子。
这一次却是因为出其不意了,乾坤大挪移本就玄奥莫测,又是第一次在此世出现,她没有防备下,自然轻易着了道。
只看旁边那块寸寸碎裂的大石就知道,年纪轻轻的一个女子,就练就了如此深厚的内力,简直骇人听闻。
若非她天赋机遇俱是绝顶,便是此世的武学水平,极为高超。
练霓裳双眼一亮,接过剑来,轻轻一抖,将薄如纸片的软剑抖得笔直,两指抚过白虹剑雪白的剑身。
“好剑!”
她精擅剑法,自然也是识剑爱剑之人。
“你怎知我擅使剑?”
“冲天凌云凤,剑胆并琴心。《天山剑法》本就是集天下剑法之大成,凌女侠惊才绝艳,竟能一反常理,创下《反天山剑法》。你是她弟子,又怎能不擅使剑?”
练霓裳盯着他看了两眼,奇道:“你竟对我师门渊源如此清楚,看来你真的很了解我。”
花恺敷衍道:“哈,玉罗刹之名,谁人不知?”
练霓裳点点头,没说什么。
但其实她清楚,玉罗刹这三个字,在江湖中虽鼎鼎大名,知道她师门渊源的却不多。
不过她知道眼前之人,不仅一身武功,这来历也是神秘难测。
身怀如此绝学,在江湖中竟不见半点传闻,实在大异常理。
她也不愿探究,该知道总会知道。
花恺怎么说也在江湖混了多年,形形色色的人物见过不少,察言观色之能大涨,一看就猜出她想法。
不由挠挠下巴:“我的来历有些复杂,现在不说也罢,日后有机会再与你慢慢说来。”
“那也随你。”
练霓裳笑道,随即双眉一扬:“看剑!”
练霓裳只是捧着白发:“木已成舟,出不出气又如何?就此永世不再相见便罢了。”
花恺摇头,不再瞒她:“我先前所说,当不是虚言安慰。若你是为这容颜心伤,那大可不必。不过是你心神大伤,生机损耗太过所致,若有足够时间,我当能令你容颜尽复。”
“你说什么?”
练霓裳猛然回首。
花恺摊手道:“只要你信我。”
练霓裳侧首望来,形容虽枯槁,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闪烁着期盼:“我信你。”
花恺一笑:“为何?你刚才还叫我无耻之徒呢。”
“以你的武功,若有不轨之心,我却抵抗不得,又何需如此?”
“那也可能是我所谋甚深,你看不出来罢了。更有可能,是我太过无聊,拿你取乐消遣?”
练霓裳看向山涧流水,悠然道:“我知你对我有怜惜之意。”
“我练霓裳自出江湖,天下之人,敬我、惧我、恨我皆有,唯独无人怜我惜我。”
她收回目光,看向花恺:“你既怜我惜我,我便敬你信你。”
“若这也是你的算计,也无甚妨碍,你我打过一场,各凭本事,生死无怨。”
她无半点寻常女子的扭捏作态,心中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眼界心胸也非凡俗。
这样的人,竟然为了一个情字所伤,三千青丝尽成白发。
这样的至情,花恺不懂,也不想懂。
他叹道:“好,果然是女中豪杰,冲你这番话,我必要让你容颜尽复。”
一番对话,又有着同病相怜的身世,二人一时颇有些相念相惜之感。
无关男女情爱,只是惺惺相惜的知己之谊。
“多谢。”
花恺站起身:“不必。这虽非难事,也需些时日,你如今可有要事?”
练霓裳少见的现出迷茫之色:“如今我已无牵挂,只有我师父遗愿未完,还有一故人之约未赴,却也不甚急切。”
“那就好,我本要寻一幽静之处修炼一门武功,这处幽谷就甚合我意,只是不想见你倒在这山涧旁,也算有缘,你若无要事,便在此处伴一些时日吧。”
“山谷清幽,也能与我解解乏闷,就算是我帮你的报酬吧。”
花恺毫不客气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