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苏菱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推开门便见到一中年妇女在院中翻晒萝卜干。听到她开门的声响,那妇人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姑娘醒了?肚子饿了吧,若是不嫌弃的话大婶给你煮碗面吃?”
肚子应景地响了一声,薄苏菱脸有点热,从善如流地点了头,“那就有劳大婶了。”
等面的过程稍显尴尬。薄苏菱身上带着伤,乖乖坐在堂中,坐了一会就忍不住了,斟酌着措辞问道:“大婶,与我一同来的那人……”
宋大婶将雪白的面挑到碗里,用葱油拌了,端到薄苏菱面前笑道:“姑娘定是想念夫君了吧?放心吧,你夫君啊,去请村里的刘大夫了。昨日你昏迷着,是没看见呀,你那兄长急得脸都白了。不过别说,就是我看到了也吓了一跳,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啊!”
薄苏菱猜测徐思淳应当是与大婶编了一套说辞。他们还没串过供,她怕说漏了嘴,低头将面拌了一拌,随口应道:“是吗……”
“是呀!昨日姑娘伤得重,你那兄长可是在外面守了一宿,我劝他进房都不肯呢!姑娘莫不是跟兄长吵架了吧?要我说呀,我看你那兄长可是很关心你的,不管因为什么事,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的呀,你瞅瞅,一早就去找大夫了。”
薄苏菱挑面的手一顿,不确定地道:“大婶,你刚才说,他在外面守了一宿?”
宋大婶点点头,怕她不相信一般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薄苏菱吃着面,思绪却渐渐飘远了。昨日听徐思淳的措辞,她猜测他应当是这具身体的侍卫。如今看来,这人还是个忠心的侍卫。虽然她很怀疑,宋大婶所说的急得脸都白了可能是背了她一路累的。
宋大婶的面做得软滑有筋道,葱油飘香,她迫不及待吃了个底朝天,一时心满意足,心中默默道:万幸伤的是左肩,不然吃饭可就成问题啦!
薄苏菱道了谢,状似不经意般问道:“大娘,敢问这里是哪里?”
宋大婶把碗拿去洗了,一边洗一边道:“这里是上元村,两位是从上京来吧?昨日你夫君说是在路上遇到了山贼,不得已避到了我们这处。唉,说来也是奇怪,太平日子过久了,竟然还会遇到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