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气道:“在丰州时,也是差了这么一步。”
说着,他朝前走了两步,萧元鹤几人都提高了警惕,却见云琢软剑一抖,就朝萧元鹤刺去。寒光凛冽间,段临舟却觉察出几分不对,只听身后马蹄声踏水而来,迅疾却猛,不管不顾间冲撞逼近,周自瑾就在此时惊呼一声,“郡王妃!”
前后一道声东击西之下,似是负伤不动的陈叶出手了,一剑劈向周自瑾,周自瑾下意识地抬剑相抵,剑锋相交间陈叶已经弃了他,反手间一把匕首抵在了段临舟脖颈间。
这遭动静说来繁复,可云琢袭击萧元鹤,死士纵马冲撞不过几息,眨眼间,陈叶已经拼着腰腹挨了一剑挟持了段临舟。
夜雨萧杀。
这一番绝地反击,饶是段临舟也不由得惊叹,这份缜密,这份果决,无怪云琢能在几地搅弄风云。
周自瑾又惊又怒,“放开郡王妃!”
他上前一步,陈叶却将匕首抵近段临舟脖颈,冷冷地看着他。章潮抓住了周自瑾的手臂,道:“放开郡王妃,有事好商量。”
陈叶看着他们,道:“退后两步。”
章潮和江渔等人虽不愿,可他拿着段临舟的性命,不得已只能如他所言,萧元鹤却不动,冷声道:“你以为拿了他便能威胁我?”
云琢道:“不足以威胁你,可却足以威胁狱中的穆裴轩。”
萧元鹤神色微动,直直地看着云琢,云琢道:“四公子,你恼什么,萧元启死了,你便是下一任世子,说不得还是太子。”
“你该谢我。”
萧元鹤寒声道:“我萧家事,焉用你一个外人插手!”
云琢微笑道:“可这是你们萧家人求着我插手的,手足相残——可历来是贵府的作风。”
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也看出了段临舟手中的人是以章潮为主,道:“我们求生,这条生路,你们给我开,我也留你们段老板一条生路。”
“如何,段老板?”
段临舟道:“听起来似乎不亏。”
云琢说:“自是不亏的。”
萧元瑞听到底下人道是萧元鹤带人去了云琢的藏身之处,脸色顿时就变了,抬腿就要出门,可前脚刚出府,马还未上,就见李承意带着一队禁军拦住了他的去路。
年轻的天乾笑盈盈的,说:“萧三公子,这是去哪儿啊?”
萧元瑞面上扯出个笑,道:“小侯爷。”
“我尚有庶务在身,就不多陪了,告辞。”
“哎,别急着走啊,”李承意有几分纨绔劲儿,道,“如今谋害萧世子的幕后主使还未缉拿归案,三公子想去哪儿,兄弟今日正闲着,陪你一起去如何?”
萧元瑞神情一僵,道:“不劳烦小侯爷——”
“不麻烦不麻烦,”李承意说。
萧元瑞盯着李承意,道:“小侯爷今日是执意要拦我的路了?”
“这怎么是拦呢,”李承意说,“这是担忧三公子的安危,免得出了事,信王又不管不顾地乱认真凶,给人添麻烦。”
末了几字他说得又轻又慢,半点都不客气,萧元瑞脸色阴沉,道:“李承意!”
李承意也沉下脸,盯着他看,抬手一挥,道:“兄弟们,可好好地护着萧三公子!”
诏狱里将起火,一场雨就不合时宜地落了下来,穆裴轩看着这场蹿起的火,道:“姚兄,你们这诏狱得重新修葺了。”
“郡王别说笑了,”姚从苦笑,他没想到,这背后的人在屡屡刺杀穆裴轩而不得之后,竟想出火烧诏狱的法子。
火是从诏狱里头烧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