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色尚早,还未至卯时,谢琼霖那一边也还未到上值的时辰。当谢琼婴的哥哥也并非是什么易事,跟着一起起早谢赏便罢了,结果呢,还得看着一大箱一大箱的金银珠宝搬进他的院子里头,这不是折磨人吗。
谢琼霖抬手说道:“算不得什么事情,我困得不行,得抓紧时间回去再小眯一会。”
明氏十分心疼丈夫,只叹了声气,“哎,每回都这样子早”
听明氏这话,想来先前每一回的赏赐都是这样,谢琼婴倒还好,得了赏回屋睡个回笼觉倒还好,可谢琼霖跟着在一旁磕头谢恩,全当个看客,看完了回去小睡一会之后还得去上值。
偏偏皇太后就像是成心和谢琼霖作对似的,非要挑这样早的时辰,若是晚一些的时候谢琼霖去了衙门,也就不用经历这些了。
纵是再好的脾性,被这样子来回折腾也难免心生了怨气,明氏一时心疼丈夫难免抱怨几句,然而谢琼霖听了却厉声阻止,“婉琴,不可这样说。”
明氏这话听着难免像是在抱怨谢琼婴,她自知失言,便也不再吭声。
两人没再多说转身就离开了此处,宋殊眠也不再管谢琼婴,只是回了昨日的屋子补觉。再醒来去到荣德堂请安的时候,未想到谢琼婴竟然也在,此刻正和长宁还有明氏闲话。
谢琼婴懒散地靠在圈椅上,手上把玩着白玉盏,明氏看着她的神情有些担忧,果然甫一进了门就听得长宁喝道:“跪下!”
这春澄堂里头的动静,长宁那厢肯定是有人盯着的,宋殊眠想也知道昨日分房睡的事情定躲不开长宁的眼,她不敢反驳,只老老实实地跪到了在地上。
因着昨日在马车的桌上跪久了,膝上留下了淤青,这会一跪恰又跪到了伤处,疼得她眉头微皱。
宋殊眠不吭声就这样垂头跪着,那长宁见人跪好了之后转头又跟谢琼婴闲话了起来。
大约跪了一刻钟的时间,长宁才对宋殊眠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跪吗?”
宋殊眠手指死死抓着衣摆,指尖都已经泛白。她垂头淡淡说道:“请母亲明示。”
长宁见宋殊眠还不肯认错,厉声呵斥,“身为妻子应从夫纲,我问你昨日里头都做了什么?!”
本朝对女子并未有如此严苛,就如海氏生了气也能跑回娘家,所谓的夫纲不过是长宁公主拿来责难的由头。
宋殊眠以为长宁是在说分房睡的事情,只道:“媳妇昨日身体不适,恐沾染了郎君,才去了别的屋子。”
在场几人其实心知肚明,哪里有什么身体不适,不过是她心里头不爽利耍了气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