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林砚上午就瞧够了热闹,带着林寿林安回到住处,家里果然收到不少礼单、请帖、拜帖,他一一替林长济做好安排。又吩咐元祥去熬醒酒汤,带着林寿林安打点行装。
林安问:“少爷,您要干什么去?”
“回江宁。”他说。
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知道家里这位少爷向来说一不二、来去自专,可是亲爹中了进士,不好好庆祝一番,急着回老家做什么?
但林砚向来要求他们少说少问,他执意要回去,两人只好手脚麻利的打起包裹。
林长济果然喝的烂醉如泥,他酒量本就不好,三鼎甲又是众矢之的,前辈同辈轮番向他敬酒,实在难以招架。
“元祥,醒酒汤。”林砚道。
元祥忙将热腾腾的汤碗捧了过来,连哄带劝,才劝他灌下半碗,一会儿又全吐了出来。
林砚掸平凌乱的衣裳,站起来:“罢了,先让他歇歇吧。”
于是元祥给他脱了鞋,将两腿搬去床上,又拿热毛巾擦了手和脸,这些还没做完,人已经哼哼唧唧的迷糊过去了。
林砚握起他的右手,摩挲那手指上厚厚的茧,心中百感交集。
前世缠绵病榻的时候,他也曾捏着长济稚嫩的小手,那时他还没有桌案高,指骨刚刚长好,就已经开始练字了,他交代曾孙一定要潜心举业,为家族继承官脉。从此他寒暑不辍,卯时既起,读书练字习文,从没有一日松懈,直至十六岁考中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