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良田即将变为泽国,不啻于剜他们的心,可是听这小孩子的话,似乎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可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王知县略一沉吟,吩咐佐贰官员道:“按他说的做。”
众官吏目瞪口呆:“大人……他他他他还是个孩子……”
荒谬,太荒谬了,滑天下之大稽!
“按他说的做,需要本县再说第三遍吗?”王知县冷声道。
众属下躬身应喏。
林砚可以理解王知县内心的纠结,决口泄洪,毁掉乡绅的田产,势必会得罪他们背后的官员,恐遭报复;可若是不泄洪,一旦决堤,朝廷必然治罪。
林砚喊出的那句“可至死罪”,并不是在吓唬他,自开国以来,因大堤失修而获罪的县官和河道官员不计其数。
林砚对于王知县,正如溺水之人看到救命稻草,与其两相为难,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尽管看上去十分滑稽……
“等一下!”林砚忽然又问:“拆毁的房屋,县里可愿出钱重修?”
王知县神情一滞,转身问身后乡绅:“诸位意下如何?”
意思十分明显,保住他们的良田,就得给百姓修屋,众乡绅一脸肉疼,纷纷表示愿意捐钱捐粮,用于灾后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