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凉的狠,动的骨头都在疼。
唐蓉很想用热水洗,可是烧水需要用柴火。
这个冬天,就要砍够明年一整年用的柴火,一般都是不够用的。
大家都特别节约。
唐蓉从小就这样,也习惯了。
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刚刚勇工说的话,连一个女人都养不起,那才叫丢人。
可是她爹就养不活她娘。
甚至,还养不活自己的孩子。
女人是不值钱的,她是个女娃,她爹自然不想养她。
家里有了一点钱,她爹就会拿出去买叶子烟,或者打二两白酒。
他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全然不顾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
她的记忆里,母亲永远只会垂着头挨骂。
时不时的,还会挨打。
从小就是这样,所以唐蓉一直以为,女人就应该是这样的。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永远都要在男人面前低一头。
现在要嫁人了,才发现不是这样。
秦陆不是这样的,勇工也不是这样的。
在他们面前,女人不是一件物品,也不是什么东西。
他们不会用那个婆娘来形容自己的媳妇儿,也不会看不起女人。
细细想来,她爹还在的那么些年,家里一直养家的,都是她那可怜的,一直在挨打的老母亲。
唐蓉心绪很乱,是打破曾经十几年认知的乱。
这样的乱,和那天她看到秦陆给苏苏芍药端洗脚水一样的震惊一样乱。
盆里的水越洗越混,唐蓉卖力的搓着,时不时给冻的发疼的手哈哈热气,争取暖和一点。
可是看到手上陈年的老茧,冻的流血流脓的冻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