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鸢愣住,看她。
“什么?”
“就是听你说这么多,我只晓得你阿爸阿妈,还有你族里人是怎么想的,却没听见你的想法。”她稍顿,“既然是你要走的路,那自己的想法难道不该最重要么?”
姜鸢一声未出,似连呼吸都凝滞了。
许久,她转回脸,望着天际的最后一点亮色。
“之前在黄粱城,我也陷入了梦魇。我看见了草原,还有辽阔到望不着边际的天。风太大了,但我走得很快。
“因为有阿爸阿妈把绳子套在我的脖子上,想叫我飞起来——就像是中洲人放的纸鸢,飞得高高的,但必须攥在手里。”
末字落下,她突然看向虞沛。
“多谢虞——”她陡然住声,面上缓缓涨出薄红,似在犹豫。许久,她才接着道,“谢谢,沛沛。”
虞沛起先没觉得自己的话对她能有多大影响,后来又照常约着她对练了好几回。
直到第三天,晏和回在寝舍撞见她,与她说起了姜鸢,说是姜鸢的兄长要带她走,但不知怎的起了争执,还闹得不小。
“争执?”虞沛怔住,“是闹出了什么矛盾吗?”
“不知道。”晏和稍顿,“不过我从她寝舍外面经过时,恰巧听见她说了两句话。”
“什么话?”
晏和仔细回忆着:“大抵是不愿修习医道,想改走御术道的路子。”
虞沛心生错愕。
这话姜鸢之前就与她说过,可没想到她真会跟她那兄长说。
在学宫的这些天她也看见过姜鸢的兄长,看着凶神恶煞,脾气也不算好。
“对了——”晏和又想起什么,“她还说了什么‘只有师妹才最懂她心’之类的话,好像便是这句惹得她兄长起了不小的怒火,说她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