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帮她点了些安神香,安神药也是他亲眼看着她服下的。
但目下看来,效果欠佳,甚而可以说很差。
而且……她似在找什么东西。
他知晓梦行症不能轻易搅扰, 由是打算只推开一条缝,以随时确保她的安全。
不过手指刚抵着门, 他的注意力就被后面陡起的踩雪声吸引而去。
他转身,烛玉突然出现在庭院正中,步子迈得大而快。
未等银阑开口,他就抢先道:“我白日里出去逛了趟,发现一些事, 你现下可有空——”
现下?
银阑扫了眼暗沉沉的天。
接近子时, 这小混账才来寻他,说是有事?
“再说。”银阑不欲拆穿, 面无表情地打断他, 作势推门。
烛玉又道:“事关黄粱城, 并非虚言。”
过后的短暂静默里, 门口前的高大身影被窸窣落下的雪筛得零碎。
很快, 银阑偏过头。
是锐利含锋的一眼,料峭尖刀般剜来。
“各尽其责,烛玉。”他道,“你该离开了。”
烛玉明白他话里的别意。
他是因在意虞沛的处境才挑起仙师的责任,亦是出于对她的不放心,才会来这黄粱城。
这种将私心放在明处的做法,让烛玉几乎遮掩不住心底的厌烦。
他早该想到,这人被习惯性的快战磋磨了不少耐心,唯独在与虞沛相关的事上,才总会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执着。
着实叫人心烦。烛玉抖落剑柄上的雪,借此勉强平复住心头的躁戾。
“我该尽什么责,似乎还轮不着你来定论。”他笑道,眼中没有丝毫暖意。
话落,门忽然从里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