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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沛走进灵堂时,那男人还在磕头。

起先有人小声叹他痴情,可足足半刻后,众人的眼神就渐渐变了味。

都是一个村里的,不说知根知底,平日里也常打照面。

这男人哪是肯为了媳妇磕头磕到死的痴情种。

除非……

“爹……我有些怕。”有小孩儿拽着自家爹爹的袖子,怯怯开口,“是不是……闹鬼了?”

“浑崽子别胡说,仔细你的皮!走,回家去!”那小孩儿被大掌一把揪起,匆匆走出小院子。

带了娃娃来的走了大半,剩余些人大着胆子上前,想把那男人从地上拽起来。

拉了两回没拉动,直等虞沛看见潘娘的儿子也害怕躲至一旁,才解了烛玉的诀法。

男人的魂被磕没了一半,软着腿站不起来,嘴里骂天骂地。血糊了大半衣衫,连臂膀上的素白孝布都被染得通红。

他被带着匆匆离开,换了衣裳,简单处理过伤口才回来。

等他回了灵堂,知宾又着手让人杀鸡。按流程,下葬前该开棺让亲眷见最后一面。再杀了鸡,这棺木便能往山上送了。

沉重的棺木被推开,方才还在哭闹的潘娘儿子,现下已强忍住泪水,扒着棺材踩上椅子。

其他人都是匆匆瞥过,再挤出两滴泪水,唯他趴在棺材旁,一眨不眨地盯着里头。

小孩儿着实可怜,知宾不忍提醒:“逝者已去,泪水莫入棺。”

另一边,虞沛的注意力则全在棺材前的灵牌上。

她盯着灵牌上的名姓,神情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