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臻静静地看着他,如鸦羽一般的乌发与苍白的皮肤相称,显示出一种触目夺魂的美感,气质皎洁清寒,冷峻如冰,仿若一幅浓淡适宜的水墨画。

任由利亚姆如何疯狂,如何不甘,如何偏执,都求不来她一分热切的回应。

她凉薄得让人绝望。

又稠艳得让人心惊。

利亚姆是个很感性的人,他的情绪像是童话里的精灵一般调皮不定,丰富充沛,反反复复,极其容易受环境影响,但总体来说,他一直都处于一条高亢的线,生来就不知道何为失魂落魄,黯然神伤。

但现在,他看着这般冰冷的燕无臻,情绪忽的向前所未有的深渊里极速俯冲而去。

那种异于不甘和烦躁的感觉是什么?

酸,涩,无力,仿佛舌根都尝到了苦味。

是失落?

不,更确切的说,是难过。

他为什么难过?

利亚姆茫然地睁大眼睛,他沉沦在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灰败状态里,万分陌生而毫无经验地怔住,仿佛一时间失去了发声和行动的能力,只有之前眼眶里已经蓄好的泪水还在本能掉落。

瞧着脆弱又易碎。

具有迷惑性的小蛇……

燕无臻勾唇,抬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拭去他眼角的泪珠,指腹触感冰冷,如羊脂玉一般细腻,指尖带着淡淡的薄粉,比早春三月的桃花还要漂亮。

利亚姆越发如堕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