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铭容一张张烧着纸钱,哽咽着和奶奶讲着话,泪珠沿着眼角滑落。

良久,一支香燃尽了。

路观澜矮身,把一只手放在商铭容肩头,语音轻柔:“笨笨,让我跟奶奶说几句话好吗?”

商铭容抹掉眼泪,点头。

她从路观澜手里接过伞,让到旁边。

路观澜跪到刚才商铭容跪的位置,点燃香,给商奶奶磕了三个响亮的头。

“奶奶,我是路观澜,起元叔叔拜把兄弟的女儿,也是你的孙媳妇。”

路观澜抬头,眼神坚韧,声音清亮。

“我想跟您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您且听听。”说给商奶奶听,也是说给商铭容听。

“我知道您很爱大姨奶奶和商铭容,也怨恨路家在楚家的威逼下背叛了商家,所以您不能接受同性爱情,更不能接受商铭容和我在一起。但是现在同性可以结婚,有数不清的同性结合,幸福地生活了很多年,而我也脱离了路家和楚家的产业,有自己的事业,我能照顾好商铭容和孩子,今生一定能给您一个交代。”

烛火在灰雨里摇曳着。

路观澜匍匐,又磕了三个响头,抬起身,眉心有块破皮的红印。

“奶奶,我懂的,您反对同性爱情,不是想束缚商铭容,而是希望她能够不为情所困、不为情所害,希望她得到真正的自由和幸福。我发誓用一生的性命守护商铭容,敬重她、爱护她、成全她。”

路观澜俯身磕下,额头渗出血珠。

“奶奶,请把商铭容交给我吧!”

雨势忽大,头顶的伞劈里啪啦。

而墓前的香火却烧得愈来愈旺,不知哪里飞来一只蓝色豆娘,停在了商奶奶的墓碑上。

蓝色豆娘在柳霖的习俗里是寄宿亡灵的象征。商铭容跟路观澜说过,柳霖人上坟,见到豆娘,就是逝者收到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