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象行早该察觉到,这些妇人心思下见不得光的小动作。
他的夫人,叫作秋意晚。
棠棣与太后的意图并不完全一致,太后对于婚事乐见其成,盼望他接纳秋氏,而棠棣从一开始,便生了贪嗔之心,排斥尾云公主。
“你——”
陆象行抬起了指尖,似乎是要将送秋扫地出门。
送秋吓得不轻,颤抖着嘴唇,白着脸色,又往地上磕了好几头,直呼饶命,她绝无那犯上之心,对棠棣娘子所做的一切,她都毫不知情。
陆象行的食指在半空中稍顿,想起此女亦曾是太后跟前的人,今夜她处置了棠棣,若再把送秋也一并料理,陆太后那里,他这不臣的挣脱之心,便是坐实了。
陆象行撤回指尖,极其冷淡地睥睨而下:“留下可以,不如改个名字,叫送棠如何!”
送秋呆了一呆,但因为事情终于出现了转圜的余地,她不敢不应,磕了两个头,重重地道:“奴婢遵命,奴婢从今以后,就叫送棠。”
等送棠也离开了磨烟斋,终于只剩下了陆象行一个人。
这书房的内壁后面,便是供奉阿兰的密室。
此刻,他贴向身后冰冷的墙面,却一丝想要踏入密室的念头都没有。
药性催逼着炙热的躯体,无法纾解的烦躁层层席卷上来,此刻脑中所念着的,唯不过是那个娇憨明艳的尾云公主。
想着她曾在陆府,委屈折己地度日,在陆太后和长安贵女那些工于心计的女眷之中夹缝求生,陆象行的心便一点点开始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