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恍惚,送秋的声音绵绵不断传入耳:“将军哀恸,仍然遵照约定娶她为妻,将军府上的暗室里,便供奉有她的灵位,将军只要在府上,便日日都会前去祭拜,夜里,也是栖在暗室,从不留宿他处。”
这一番话,更是一面响鼓遭以重锤,绝情地击碎了蛮蛮最后一丝幻想。
她以为,在他回到长安的一个多月里,他虽不曾到她的寝房中来歇息,也只是睡在书房罢了,可事实真相呢。
竟是不堪至此。
她秋意晚,就是一个阖府上下皆知的笑话!
竟然还在,费劲心力地讨好他,盼着他留宿房里,还奢图为陆象行生儿育女。
怒意涌上心头,蛮蛮咬住了唇瓣,舌尖下冒出酸涩的苦水,身子轻轻战栗。
“所以说,本公主不远千里从尾云嫁过来,是为了给陆象行……当填房?”
这一句语义振聋发聩,但语调却平淡而冷静,听不出半点情绪。
送秋不敢否认。
陆修也跪了下来,抱拳道:“夫人,阿兰夫人确有其事,但她与家主是私定终身,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更没有一日夫妻之实,想来是当初一时游戏……”
蛮蛮听不得“一时游戏”几个字,倘或真是如此,那陆象行就是不堪了。
更何况,他要是不爱阿兰,怎会甘愿为她守身如玉,若非那日他吃错了药,绝无可能上了她的床榻。
对了,蛮蛮忽然想起来,他那时第一次见她,眼中遏不住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