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还从未有过哪个妃子能接连数月盛宠不衰,便是皇后当年初嫁东宫时也没有过的殊荣。
但萧昭容本就生得极美,倾国倾城的一张脸,如今又生了皇子,天子偏宠她些,也是正常,倒是无人起疑。
彼时已是新皇登基的第三年,冬去春来,大梁和陈国的仗还在打。
战事艰辛,互有胜负,只苦了边境百姓,颠沛流离,民不聊生。
二月十二是花朝节,那护城河里本该流淌着互诉衷肠的花灯,自发被百姓改成了祈愿山河永安,天下无恙的祈福灯。
又三月,蜀中暴雨,洪水横流泛滥,漂没二十余郡。
此为国难。
天子愁苦,朝堂也是争论不休。
战事不止,国库空虚,如今蜀中又起洪灾,民怨沸腾,百姓中已隐隐有“天子有罪,故天降大难于梁”的流言。
“荒唐——”
天子骤听得此流言,愤然拂袖起身,御桌上笔墨纸砚俱摔落一地。
宫人们伏首跪地,皆战战兢兢。
谁也不敢在这当头触天子霉头。
白日里在朝堂受了气,夜里自要去最是温言软语的萧昭容那里开解心绪。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如削葱根的纤纤玉指上递来一盏蔷薇花所作的蔷薇露酒。
垂眸顾盼间,神韵动人,端的是妩媚娇柔,婀娜多姿。
天子并不是荒淫好色之徒。
但不可否认,萧昭容自诞下皇子后容貌愈发出盛夺目,尤其近几月,越发叫人挪不开眼。
他也实在是叫朝堂之上的事搅扰得心烦意乱,甘愿沉溺在这温柔乡里,不可自拔。
本是极寻常的一夜。
未料半夜萧昭容惊恐的一声尖叫却陡然撕破了这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