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敢。

她无视那些或哀怨,或恸哭的恳求,独自苟活于世。

直到现下,上天又将她送来这南江城里。

同样的事情,要她再亲身经历一遍,要她再做抉择。

“我或许,当年本该就死在陵川城里……”

她实在叫这命运捉弄得累了,也东躲西藏的厌烦了。

如果早知最后是这样的结果,不如当初和父母亲人一同死在那年凄风的寒雨里,好歹求个团圆。

落月一直在旁边看她们说话。

听得这一句才仰头去看沈清棠,眼里有怯怯的光,“姑娘是后悔救我了吗?是不是我害得姑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些事采薇并没避讳她。

——她染的疫病,沈清棠割臂取血来救她,现如今南江城里的状况。

她知道,一切都与自己有关。

“都怪我,要不是我生了病,姑娘和采薇姐姐就不会来南江了。都是我拖累了姑娘。”

落月抿抿嘴,眼圈一红,也落下泪来。

她的早慧聪颖,像极了从前的沈清棠。

沈清棠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宽慰她,如同宽慰从前的自己,“没有。我很庆幸,还好,这次能够救下你。”

江齐言后来再来看她,见主仆三人眼圈皆红,分明是哭了一场,也有些心虚和尴尬。

“我来是想和姑娘说,刚刚城外传来的消息,不日朝廷派来的御医便可抵达南江城。若是他能想出不必姑娘之血入药的方子,南江城的百姓便有救了。”

还有一句话他搁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