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轻轻来捂她的嘴,认真教,“阿月听着,不能喊姑娘,要叫哥哥,知道吗?”

落月点点头,再问,“哥哥,我们要去哪儿?”

沈清棠撩起车帘一角,看外头一晃而过的郁郁葱葱,语气极松快,“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他找不到的地方。

到了城里,也会下马车来住客栈。

要落脚歇息,还要采买沿途所需的干粮吃食。那客栈一楼是贩夫走卒喝酒说话的地方,人多,也杂。三教九流的人聚在一起,吹嘘天南地北的消息。

有人正好从上京城来,说起了自己的见闻,“前些日子承平侯府娶亲,那可真真是热闹。我去瞧了,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抬嫁妆的人从街头愣是排到了街尾,一眼望不到边啊!”

他话里不无艳羡,这等气派,是他们一世也攀不上的富贵荣华。

有人问他,“那承平侯府娶的新妇你可瞧见了?生得如何,好不好看?”

也有人起哄,“比起城门口卖豆腐的小翠,哪个更甚啊?”

卖豆腐的小翠是当地出了名的美人,有“豆腐西施”的美誉。

“这我怎么知道?”那人被围在中间,双手一摊,撇撇嘴道:“这样的贵人,哪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能见到的?若是能瞧上一眼,那也是得折寿的。”

他刚说完,旁边冒出一个声音试探着问他,“兄台刚从上京城里来?”

“是啊!”

那人一回头,是个极面红齿白的俊俏公子,旁边跟着小厮和一个六七岁大的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