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嚯嚯的磨刀声、发出婴儿啼哭声般的羊……
云砾只看得到羊的后半边身体,看得到羊身上的毛、晃动的尾巴,踢踏着的羊蹄。
或许真的有婴儿在哭,可借着离羊远一点的地方生起的一堆火发出的微弱亮光,云砾除了磨刀的男人,还有被拴紧、脑袋乃至前半身都被卡到荆棘丛中的羊,他看不到别的东西了。
没有什么摆在旁边地上的婴儿,更什么抱着婴儿围观的人。
声音的精准来源,更是被卡住、让云砾根本看不清是何模样的羊头。
历史上,人就曾被称为两脚羊。
云砾压下自己诸多联想。
这种时刻,绝不能放任自己去猜测、去认知。
反正将一切都当做正常就好。
可带路的齐老鬼放慢了速度。
低头磨刀的男人也抬起了头,朝着众人裂开嘴巴,露出两排森森白牙,牙上还挂着缕缕血丝。
“老叔,你将人带过来了啊?哟,还多了一个?”
闵诚瀚和齐老鬼都还没说什么,胡牛壮就猛然往前一步,怒冲冲地瞪着磨刀的人。
“齐小泗,我警告你,云老板现在是我师父!这一次的宴席,我会一直在师父身边,给师父打下手,你别想着打什么歪主意!”
胡牛壮头上隐隐约约地长出了牛角。
齐小泗吸了一下鼻子,发出好大一声吸溜声。
他差点要滴落的鼻涕就这样被他吸了回去。
他怪笑两声。
“你?打下手?行啊,那我就看看你会不会一不小心,将这一次的宴席给破坏了呗。你连你们下蹊村那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水煮一切都没能做得多好吧?你还想帮忙弄宴席?哦呵呵呵……我们今晚来的客人,可是超乎你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