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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镇痛剂给得足,单人病房里空调温度和加湿器也给力。最重要的还是秦书炀,一个连自己都顾不上打理的人,却把贺光徊照顾得精细,住院快四个月,别说压疮,贺光徊做那么多次全麻手术连嗓子都没疼过。

贺光徊不觉得这几个月多难捱。

真正让他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痛苦的,是冲下坡的那短短几秒。

身体不便的这几年贺光徊受过太多次伤,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有人在保护他。

但这次没有,没有人能把他扶起来,也没有人能拉住他。

无法停住轮椅的那几秒里,那种近乎无助的恐惧比生理上的疼痛来得更绝望。

召唤术肯定是假的,贺光徊能做的只有把那一点点绝望中还仅存的力气都用在僵冷的手上,不然那个无辜的小孩也会卷进这场事故。

但为什么受伤的是他,害怕绝望的是他,几个越来不眠不休的是他的家人。最后却变成了他们是为难别人的始作俑者?

贺光徊想不明白,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爸爸,你还好吗?”贺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他小手热乎乎地贴在贺光徊脸上,“你是不是好难受?”

那天那个蹲在路边的小孩的脸此刻和贺蕴的脸无限重叠,贺光徊突然没来由地哽咽。

“爸爸不难受……”贺光徊轻颤,语调有些不稳,“爸爸就是觉得你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