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面对无论吃什么都一股中药味的药膳时,又或者哪怕相距将近八十公里也要去看的“名医”的时候,贺光徊又觉得好像可以不用对他这么好。
贺光徊迟迟没阖眼,相反还抬眼看了好几次汪如芸。
等汪如芸问他怎么了,他又难得开口,踟蹰几秒哑着嗓子回了句没什么。
“我知道太远了,”汪如芸把手伸进毯子里碰碰贺光徊的手背,忙着解释:“但他能治病啊,很多疑难杂症都是在他那里看好的。你没听你兰姨说吗?有个中风的都被他看好了。那么好的中医,就算远咱们也得来看看呀,你说是吧?”
贺光徊提了一口气,想说点什么,奈何自己对医学一点都不懂,舌尖在刺破唇齿时忍了半秒,肩线又垂了下去,点点头回道:“嗯。”
汪如芸拍了拍贺光徊的腿,努力地调起来一点轻松的语气:“不过我今天都打听好了,咱以后不用这么辛苦跑那么远。那老先生在市里有个徒弟,老先生后面会开好方子,我们去他徒弟的店里开药和针灸。每个月只用过来一次调药就行了。”
“一个月一次?”贺光徊眼睛倏然睁大,沙沙的嗓音变得有点尖,快破音了。
汪如芸也跟着有些激动,没忍住握紧贺光徊冰凉的手:“是啊,只用一个月来一次就行。平时拿药你爸替你去拿,针灸看你,你想让小秦陪你去那就小秦陪你去。要是他没空,还是爸爸妈妈陪你一起去。”
贺光徊颓下去的那口气又哽了上来,他抽出被汪如芸握着的手撑着座位直起来一点身体,脸色苍白地看着母亲。
紧抿的唇终于送开来,他试探着问汪如芸:“妈妈……那万一……中医……也没什么用呢?”
汪如芸还没说话,前面正在开车的贺求真先沉沉地叫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