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闹的鸡飞狗跳的。”王伟啧了声,瞅瞅差不多算是鼻青脸肿的袁伟:“上回是脑袋开瓢,这回是骨折。袁伟啊不是你王叔乌鸦嘴,暴力行为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下回再动手怎么弄?”
季鸿渊叼了根烟,眼角瞅了瞅墙上贴的禁烟标识,没点着:“就这么着吧,那是你老子,也不能老跟他这么对着干,冷处理最好,大家都冷静一下。”
袁伟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重重的点了点头:“行,我听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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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晚梦着我妈了。”魏武强坐在床上,直愣愣的盯着大白墙:“梦着我妈给我烀苞米,一屋子香味儿。”
“馋苞米了?”覃梓学跟着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伸手到床头柜去摸眼镜:“这大冬天的,要不晚上给你煮点大碴子粥解解馋?”
睡的蒙瞪转向的某人终于缓过来了,笑着摇摇头:“嗐,也不是,现在真不馋。就是梦里吧,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我妈头发还是黑的呢,站门口冲我嗷嗷,大强你再不起来我抄笤帚疙瘩揍你了啊。然后我就醒了,想起来真量儿的,就好像真的一样。”
顿了顿男人又慢慢的接着说:“这回回去给她迁坟,捡骨头的时候我看了……媳妇儿你说,人这辈子是不是挺假的?活着时候这样那样的,等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再过个几年,连骨头都剩不下几块了……”
“大清早的,这是感慨什么呢。”覃梓学听的也不是个滋味,故意语调轻松的想转换话题:“这多愁善感的,可不像魏总了啊。”
魏武强笑笑:“我不是多愁善感,我就是……叫啥?有感而发。迁坟时候一大堆人非要陪着我一块儿,乌泱泱的,什么都没寻思,光唠嗑了。后来晚上回去喝了酒,迷迷糊糊要睡觉前,就想起来白天的事儿了。想我妈没了,骨头也快烂没了,顾叔也走了好些年了,还有王书记,苏大爷苏大娘……我不像你那么有文化,想什么都能说出来。那会儿我就觉得心里不得劲儿,想着一转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明明咱俩好的时候,我才二十一,踩着高跷可劲儿嘚瑟,就想你多看一眼,谁知道你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