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大门敞开。
走廊上传来家属打电话的说话声、清洁工打扫地面发出的碰响声、还有其他病人踩着拖鞋路过的拉划声……
然后林云笙的表达欲就涣散了。
“说吧。”医生翘起二郎腿,为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长谈坐姿。
每到了这种时候,林云笙都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抵在了悬崖边。
身体里的暴雨狂风最终凛冽成气势汹汹的泪水,从眼眶里瞬间倾泻而出,颅骨间摧拉枯朽的剧痛告诉他,这一切已经由不得你了。
于是林云笙为了避免自己被嫌弃,也为了得到更好的帮助,他只能竭尽全力的组织言语、掏空精力,说出几句在医生看来可能有价值的话语。
这种心情要是放到从前,放到那个敢在考场上蔑视考官的林云笙身上,是想都不敢想的。
“你为什么会因为父母感到难过?”
“那他们现在复合了吗?”
“这对你有什么影响。”
“你是怎么看待……”
医生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压得林云笙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他也知道,医生的本职是诊断患者病情,并非心理疏导,他每年光是要应对不同病人的负面情绪就已经很疲惫了,所以林云笙对医生语气里的冷漠从来都不敢有任何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