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暗暗嘀咕着,上完药后便用刀撑起身子,一脚高一脚低地走进酒楼。
浓得散不开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他想起那一年春天跟蛮族的血战,叠得小山一样高的尸体底下是厚厚一层血,黏稠得一脚踩下去竟然拔不出来。
他猛然听到哽咽的声音,心顿时一沉,咬着牙忍着痛加快了脚步,担心将军是不是不好了,从边关浴血活了过来,却死在权力斗争之中,岂不是太悲伤?
酒楼大堂之中,雷霆一眼认出几名站着的同袍,还有皇甫天绝,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单七鹤,而单九净流着眼泪,双手不停压着他的胸口。
单九净一边替兄长做胸外心脏按摩,一边哽咽道:「哥、哥哥,你不能闭眼,跟我说话,我只有你了,你……你不能死,你死了皇甫哥哥以后欺负我谁帮我出气,你回来,给我喘气……呜……呼吸……」
旁边拎着沾血长剑的皇甫天绝闻言不爽了,下意识地驳斥,「我欺负你?」谁欺负谁?这丫头反话说得理直气壮。
「你闭嘴。」没看到她在救人吗?还跟她计较!
皇甫天绝看她持续的压着单七鹤的胸口,神色微暗地说:「你刚刚自己把过脉了,他已经没气了……」
单九净没跟他吵,反而命令道:「捏着他的鼻子,朝他嘴巴吹两口气。」
「我?」皇甫天绝的神情一变。
「不然我来也行。」
闻言,他顿时面色冷冽,「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