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点,大夫来了,给她开药,说这个病要慢慢养才能养好。
那天晚上她睡不好,梦魇得厉害,外婆抱着她一下一下拍她的背、给她唱着小曲,那怀抱是那样温暖,她一下子就沉睡。
往事历历在目,那些好像是昨天的事情而已,她还想着要怎么孝顺她老人家,可她老人家就这样走了。
不是老死的、不是病死的,是活生生被自己的儿子媳妇给气死的。
可是偏偏外婆说,让她忘了,别气。
不行,总有一天,她要这田大郎跟倪氏都下大牢,因为他们,她没了外婆,什么都赔不起她的外婆。
田婆子的丧事办好了。
向清越一分一秒都不想留在这里——田大郎跟倪氏喜色藏不住的嘴脸,她怕自己会冲上去打死他们,然后赔上自己的人生。
这不是外婆想要的。
于是在田婆子安葬后的隔天,她在屋子内收拾起来,爹娘的牌位,还有换洗的衣服两套、母亲给她缝的小荷包、爹给她做的草蚱蜢、外婆给她做的串珠,还有外婆的手帕。
东西看起来不多,也收了一个箱笼。
走出房间,向清越对等在那边的苏子珪道:“我收好了,走吧。”
苏子珪点了两枝香,供桌上是田家祖宗牌位,当然,田婆子的魂魄也由法师引到这牌位上了。
向清越想,以后只怕没机会给外婆上香了,于是拿过来,念念有词,“外婆,我走啦,我会好好的,您也不用挂念我,跟着菩萨去吧。”
苏子珪举香,“外婆,我带清越回京了,您放心,我会好好对她,代替您在这个世界上疼她、照顾她,您在天之灵,也常常来梦中跟清越见面,她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