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抽噎着:“哥哥……噩、噩、噩!”

麦汀汀茫然地重复:“饿?”

卢克点点头:“噩!”

麦汀汀觉得奇怪,像沈砚心那样的存在,不应当每顿饭都有人伺候着,怎么还会饿呢?

饿的话,来找自己,是想尝尝棘棘果吗?

不管怎样,既然卢克来找自己了,还是去看看吧。

他带上小么、棘棘果和榨汁机一起,跟着卢克去了沈砚心的房间。

先前见过的随从们一字排开守在门口,没有谁有进去帮忙的意思,浑浊的、腐烂的眼球盯着麦汀汀,污浊的视线缓缓跟着他移动,看得少年心惊胆战。

进去之后,看见沈砚心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心拧成纠结的疙瘩,素白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着。

不仅是痛苦,还有畏惧,甚至是……憎恶。

麦汀汀这才明白,卢克所说的“饿”,其实是“噩梦”的“噩”。

少年屏息凝神,阖上眼,更清晰地去感受沈砚心的情绪。

男人身体中不再是纯白,而是一半白,一半躁动的红,泾渭分明,像一幅抽象画。

麦汀汀很是困惑,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红色他熟悉,可是白色,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更何况他以往见过的情绪颜色都是平缓渐变的,从来没有这样各自为政的边界线。

明明在同一个人的身体里,却劈成了互不相干的两部分。

男孩伸出圆手,不安地碰了碰哥哥攥成拳的手,然而后者非但没有感觉到安慰,反而好像被冒犯了似的,于噩梦中狠狠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