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原控制不住地做出张开双臂,仰起头颅的姿势,颓然倒瘫在地,靠着空调外机,发出一声沙哑得让人分辨不出的痛苦叫声。
胸口传来浓重的焦糊味道,在强大而持续的电击之下,他的手脚因为不断穿行在体内的电流而像四肢不受控制的木偶一样颤动,数以亿计的心肌细胞破碎并死亡,心脏骤停。
谢松原被插进胸口的电缆一击毙命。
深扎进骨肉间的玻璃碎片起到了锚一般的作用,任他怎么挣扎都不会脱落。
穿着绝缘衣和手套的白袖一下扑了过来,将他即将歪倒的身体扶正,摇晃着谢松原的肩膀:“谢……醒醒,醒醒!喂!”
他伸手去探对方的颈动脉,那里的脉搏已经停跳。
强电流会摧毁一个人全身的供血,在谢松原选择给他的心脏通电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必死无疑。
然而没过两秒,微弱的脉动又回到了面前这具“尸体”身上。
青年张口喘息起来,像是已死之人回光返照,颤颤睁开了他轻薄的眼睑。他蹙紧眉头,发出一声肝肠寸断的呻/吟。
谢松原又复活了。
白袖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就在他复活的瞬间,持续不断的电流又再次顺着导线钻进了胸前的血洞,击中他孱弱的心脏。
谢松原一阵痉挛,身体沿着空调外机滑落下去,像在干涸地上垂死挣扎、辗转反侧的鱼。
“拿东西……把我捆……起来……”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串字。
光是这一句话就耗费了他毕生心血——他的生命平均下来每次只有三到四秒,寿命比朝生暮死的蜉蝣还要短暂上千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