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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世上就是有这种人,他的存在,甚至连呼吸——对于旁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与阻碍。

比如谢松原总是压他一头,更加拥有导师的偏爱;再比如盛丽莎看不上他,却明显对天生拥有好皮囊的谢松原青睐有加。

又或是那年全生物系一共就十个国家奖学金名额,他们专业刚好只分到一个。许石英和谢松原角逐这唯一一个名额,许石英杀红了眼,势要在这一里程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证明他比谢松原更加优秀。

他后来也确实得到了这个来之不易的珍贵名额。许石英得意极了,一度觉得谢松原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直到他无意间听说了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院内的几个导师开会商议,定的奖学金人选原本是谢松原。后来是谢松原自己主动选择退出,这名额才落在他头上。

知道了这件事后,许石英脸上得意的笑彻底僵住了。不仅僵住了,还气得七扭八歪,七窍生烟。

他凭什么。凭什么谢松原不想要的东西,他就要臊眉耷眼地照单全收。反过来说,凭什么自己拼尽了权利想要争取的东西,在对方的眼里,却随随便便就能舍弃?

许石英越发地讨厌起这个人,然而这种厌恶无从诉说,只能憋在心里。

对方是天才之上的天才,在学术上的悟性远超旁人,像是卓然超群的孤星,闪耀在一众云彩之上。

哪怕性格冷淡、不怎么合群这一点个性放在谢松原身上,似乎都格外显得合理,并且值得谅解起来。

许石英越是想和谢松原较劲,就越是感觉到失落。他和谢松原之间的距离有如云泥,有着寻常人穷尽一生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二十岁以后,他以为自己来到了广阔的苍穹,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可等他来到了云城,却发现摆在他面前的天幕只有那么矮,那么低,他想飞却也飞不出去。

而谢松原就在他的头顶上空,那么遥遥地,冷冷地俯视着众人。谁也不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