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嬷嬷打探到的消息,钮祜禄氏摆手让她下去,自己心里却更加疑惑,福晋果然与她看过的史料里不同;听之前的表现,福晋就如记载里那般贤惠得体,是从前年才有了变化,先是杖毙两个侍妾格格,又重罚李侧福晋,之后的王氏也消失的悄无声息,听说也是在正院不见的。
钮祜禄氏忍不住怀疑,福晋的变化到底是因为弘晖出事引起的,还是她意识到处境为难后调整了策略,更或者···福晋是不是也有了奇遇?
既然她能穿越到钮祜禄氏身上,未必福晋不会有这般际遇,打探来的消息不是说福晋那时也是重病醒来后变了性情;可又想想今日见到的福晋一言一行都符合当下女子的反应,钮祜禄氏又怀疑自己想错了。
但不管如何,就凭着福晋接连处置了几个人还能稳稳当当,且还连着两年没有留主子爷歇在她屋子里,主子爷都没有追究和责罚,可见福晋是个有手段的,钮祜禄氏更加坚定要小心苟命,四大爷后院的女人们都不可小觑。
忽然她又蹙眉沉思,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史料里记载弘晖是在八岁那年病逝的;听闻现在福晋很重视弘晖的一切问题,那她要不要找机会给福晋提个醒?
钮祜禄氏越想越为难,便是有了机会,她又该如何提醒福晋,难道她要对福晋说,我知道你儿子八岁那年会有大劫,还是涉及生死的大劫?
真这样说了福晋还不得以为她是个有大病的?
再则,她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若弘晖无事还好,若弘晖真有个什么,福晋还不得怀疑到她身上来?
罢了,先观察着吧,一边苟命一边留意那些女人的动静,真有蛛丝马迹让她发现了再与福晋说,应该来得及。
想定了主意,钮祜禄氏便不再为难,安心等着四大爷过来歇息;这还是福晋定下的章程,说是让主子爷公道些;只要是新进府的女人,主子爷都要连着来屋里三日,也算是添喜气。
要钮祜禄氏自己肯定不敢想,能有第一日的宠幸也就知足了,在不了解情势的情况下,她宁愿自己在四大爷的后院没有存在感才好;但这既然是福晋定下的规矩,且之前就这样,那她也不能真推拒啊,她可没有福晋那般的底气。
再说胤禛回府后就已经晚了,苏培盛自然提醒了他今日还要去钮祜禄格格的院子,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就走到了正院。
进了屋子就看到福晋自己坐在窗炕上用晚膳,胤禛也利索坐下了,叫人添了一副碗筷,也跟着吃起来。
说起来,皇家的规矩是一日只有两顿膳食,一般所谓的晚膳是在未时用,其余时间若是饿了可以用些点心垫垫肚子;以往胤禛也没觉得这样不好,大家都是这样的,习惯了。
可自从福晋为了给弘晖调养身子,母子俩人的膳食改为了三餐,早膳吃的精细,午时用的丰盛,晚上是一顿暖胃清淡的;反正正院里有小厨房,且弘晖在的时候还都是福晋下厨,方便的很,胤禛也就没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跟着这样吃了几日,竟然觉得还是福晋这样合理,至少他再没有深夜饿的睡不着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在前院也设置一个小厨房,可是想想皇家规矩本就是为了提醒皇室中人记得祖宗的艰苦,只能放弃这个想法,他可不想因此被汗阿玛斥责。
因为这点口腹之欲,胤禛如今只要在府里,就会算着正院摆膳的时辰过来正院;他也发现了,只要他不留宿福晋的屋子,吃几顿饭食福晋还是能给他客气与尊重的。
用过晚膳,喝了几口消食茶,涂一一就催促他去钮祜禄氏的屋子,胤禛的心里如同被冰水泼面般寒凉,福晋这是真的打算一辈子不与他同房了?
这么想他也这样问了,只不过问话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涂一一竟然还认真点头承认了,胤禛更是被气坏了,他今日偏还不走了,倒要看看福晋是不是真的敢与他动手。
被他这样给气笑了,涂一一疑惑问道:“我倒是不明白了,往前你还数落过我几次不够大度,如今我真的大度了,怎的你还不乐意了?”
想想自己以前还真这样数落过她,胤禛一时有些噎住,但很快恼哼一声:“爷当时那般说你也是事出有因,就算···就算有的时候是爷没分清楚是非,可···爷只是让你大度,并没有说大度到一辈子夫妻不同房啊。”
话落,他难得放低姿态,语重心长哄人。
“你我是真正的少年夫妻,咱们这十几年经过了多少风波,就算我那时候偏宠了李氏几分,也是因为李氏生育有功,都是做给宫里长辈们看的,难道我真是分不清轻重的?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嫡福晋,凭她是谁,哪个能越过你去,你又何必与我置气这么久,难道咱们真要夫妻生分一辈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