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老皇帝暴跳如雷地离去,大监甩着拂尘宣布散了朝,还有一群大臣跪着没起来。
那为首的言官不禁眼红,眼角滑落一滴浑浊的泪,手持玉笏,颤颤着嗓音低沉道,“昏君啊!这是要亲手葬送他自个儿打下的江山啊!”
说完,便在脸色惨白的群臣视线中,活生生气昏了过去。
打下的江山?
呵,沈昭慕眼角冷淡地看着那些人手忙脚乱地去扶言官,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眼角眉梢都倏然划过一丝冷厉嘲讽。
他看了眼还围着那言官,面色沉凝的池丞相,微微眯了下眸子,眼中划过一丝流光暗芒。
“太傅,太傅,您等等。”
沈昭慕站定,侧过身,目光温和又带着三分不解地看向叫唤他的御史大夫。
对方微微喘着气,扶正了自己的官帽,郑重地对着沈昭慕双手一拱,请求道,“太傅啊,眼下陛下正气昏了头,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如今,唯有太傅能在陛下跟前说上几句话还请太傅”
“吴大人似是忘了,本官自从入这大殿以来,从来是只有陛下传唤时发表一二看法,除此之外,本官只是太子的老师,不妄议朝政。”
他这话说得漂亮,一下子将御史大夫满肚子忠君爱国仁义的大道理给噎了回去。
表面上如沈昭慕所言,这人当年惊才艳艳年少成名,得到皇帝赏识十年如一日,除了他才华横溢胸有沟壑,与太子公主关系匪浅之外,便是因为他太会审时度势。
不趋炎附势,也不奉承拍马,永远都是淡泊温润地立在那,更是说,若陛下需要,他便尽抒其见,可若陛下不开口不需要,他大多都是静静站那,只听圣意,绝不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