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黎踹晕了男人以后，掏出光脑报了警，一回头，就对视上了乔书亚已经盈着水意的双眼。

她还未说什么，乔书亚就问，“你说，如果有这么一个地方，那里人人对你以恶意相待，小孩子打你欺负你，大人也不会管，反而会笑着夸奖他们的孩子做得好，似乎折磨你成为了一件正义的集体活动。”

“有一天，你误以为下毒杀光了他们所有人，你会怎么样？”

莫黎看向他，少年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眶依旧是红的，但脸上却渐渐没有了什么表情。

她挑眉，遵从本心回答，“杀了就杀了呗，能怎么样。”

乔书亚因为她这句话笑了一下，然后说，“但大概我就是一个拖泥带水，犹豫不决的人，善良善良不到哪里去，恶也恶不彻底，所以我以为我杀了那些人以后，没有去自首，却又无法心安理得，甚至因此爱上了自残。”

他的话语间满是对自己的唾弃和厌恶，莫黎觉得他说得挺对，夹杂在善恶中间不上不下，活的是又别扭又累。

系统道：【宿主，遵循人设，你该去安慰他。】

莫黎心里觉得这有什么好安慰的，但是为了任务，还是上前抱住了跪趴在地上的少年。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别再自责了，这不该怪你，家乡既然是人生长的地方，就应该是归宿，而不是让人完全无法呼吸的牢笼。”

“乔乔，他们不爱你，没有关系，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乔书亚被她抱在怀里，只觉得从没有过的温暖将他完全包裹住，透过衣服和皮肤，浸润进他的血液，最后传递到了他的心里。

他嗅着她身上野玫瑰信息素的味道，更想哭了，声音瓮瓮的，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其实我父亲没有说错……”

“什么？”莫黎没有听清。

乔书亚闭上眼，睫毛颤颤，无比自弃地重复，“我就是个灾星，我的母亲，我村庄里的人，还有即将伏法的父亲，他们没有一个好下场的，你要是继续和我待在一起，说不定也会沾染上灾祸。”